第二百五十九章 打击

陈懿宁跟着刘氏的脚步一路进了荣檀院，她们刚一进荣檀院的正门，便觉察出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息，院子里的丫鬟仆妇一个乱走的都没有，俱都神情紧张的站在廊下，眼睛都望着正房。

看见她们两个进来，也没有人敢高声说话，只有一个仆妇迎了上来。

“两位太太。”迎上来的是在老太太房里说得上话的青荷。她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甚至是有些过于苍白了：“几位少爷和太太们都在屋内候着。”

刘氏颔了颔首，便在青荷的迎接下朝着进了正房。

陈懿宁也跟着走了进去，她一进去，便是铺头盖面的热气扑面而来，陈懿宁原本被冻僵的脸，瞬间暖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却之间徐怀清直直迎了上来：“母亲！”他神情迫切道。

陈懿宁倒是从未见过徐怀清这般模样，忍不住愣了愣，这才道：“你祖母如何了？”

徐怀清咬着唇，面上忧虑尽现：“王太医刚刚进去，还不知道情形。”

陈懿宁忍不住蹙眉，她看了一眼刘氏，却见刘氏也正在与她的两个儿媳说话。

陈懿宁只觉得心有些惴惴的，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徐怀睿的媳妇郑云心却迎了上来，郑云心自来与陈懿宁关系极好，这个时候自然也是向着陈懿宁的。

“三婶婶。”郑云心倒是看着稳重，到底是经过事的：“您风尘仆仆回来，先坐下歇口气吧。”

郑云心这么一说，徐怀清倒是反应过来了，这会儿他竟然拉着陈懿宁站着说话。

他没敢看郑云心，却是让了一步，让开了自己身后的座位：“母亲快坐下歇歇吧。”

陈懿宁这才坐下，而郑云心也急忙端上了茶盏，陈懿宁浅浅饮了一口，这才觉得缓过气来。

“老太太可醒过来了？”陈懿宁低声问。

郑云心摇了摇头：“看着半醒半睡，但是意识并未全部恢复。”

陈懿宁只觉得心里越发发沉了，胃里绞着难受。

“王太医可吩咐什么了？”她也是真的没办法，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干看着了。

“太医说不必忧心，看着并不严重。”郑云心小声道。

只是虽然这般说，但是却没人敢真的放心，毕竟老太太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是没事人的样子。

陈懿宁略微点了点头，心里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王太医是实在人，有一说一，他既然这般说了，当是不会有假。”陈懿宁面色沉静道。

陈懿宁这个样子，郑云心倒是真的松了口气，她虽然经得多，但是到底还是年轻，很多事情还是不稳重，而陈懿宁虽然也年龄不大，但是郑云心却莫名觉得安心。

她们两人这样，那头徐怀睿却是一直看着这边的，徐怀清似是察觉到了徐怀睿的目光，略微侧了侧身，挡住了陈懿宁，徐怀睿这才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他急忙移开了目光，心里却觉得有些苦涩。

正当屋里气氛古怪的时候，里屋终于有了动向。

王太医一掀帘子，从里间走了出来。陈懿宁一见急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太医。”陈懿宁急切道：“老夫人可有大碍？”

王太医微微摆了摆手：“夫人不必担忧，老夫人已经无恙了。”

陈懿宁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刘氏这个时候也跟了上来，道：“多谢太医妙手回春，只是不知，今日到底是因何事如此？”

王太医理了理袖子，低声道：“只怕是年纪大了，精神头也有些不足，气血两亏，这才迷糊了，不过也不算什么大毛病，这会儿老夫人已经清醒了。”

刘氏听他说的含糊，心里大概有了数，也就闭嘴不再多问了，只道：“那劳烦太医了，还请太医先去休息吧。”

说着就对王太医身后的青蕖使了个眼色，青蕖立刻理会，领着王太医就去了别间。

等王太医走了，刘氏这才回过头来看向自己的二儿子许怀中，低声道：“中哥儿过去陪一陪王太医，今日劳烦人家跑来，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许怀中自来机灵，一听这话已是明白了大半，笑着揖了揖手，便也跟着走了。

等许怀中跟着出去了，刘氏这才对着满屋子的女眷道：“老太太这儿已经好多了，大家守着也不是事儿，都先回去吧，等老太太好些了，能见人了，我再着人通知大家伙。”

刘氏这话说出来，别人自然只有应声的份，只有四太太邓氏看着有些不服气，但是到底也不敢多说，被五太太郑氏拉着出去了。

至于别的人自然也不敢停留，统统都退了下去，郑云心也跟着一脸沉重的徐怀睿离开了，不过走前倒是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陈懿宁，但是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而陈懿宁听了这话，脚下也顿了几步，正想说什么，却只见刘氏对她招了招手。

陈懿宁立刻走上前去，却只听刘氏低声道：“今日的事，还要麻烦弟妹帮我一把，弟妹若是不忙，先不要走。”

陈懿宁这会儿哪里敢说忙，再说了，她自己也不想离开。

“二嫂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哪里说得上帮忙的话，二嫂有什么事只管指使我就是了。”

刘氏听了，脸上略微笑了笑，毕竟他们两个也是经历过今日事情的，到底也有了几分香火情。

“那弟妹就先在正房守着，我须得先将家里的事情安置一下，这边只怕照顾不到。”刘氏低声道。

陈懿宁点了点头：“好，二嫂只管去。”

刘氏听了这话，终于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弟妹了。”

之后两人又是一番客气，刘氏这才退了出去离开了，而等刘氏离开，原本一直守在一旁的徐怀清这才走上前来：“母亲，我也想在这儿守着。”

陈懿宁看着徐怀清，心里倒是明白他的心情的，到底是这么多年照顾过来的，感情必然不一样。

“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如今你便是守在这儿也无用，你若是觉得心里难受，便去前院多给你祖母抄送经文，也算是你的孝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