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原因

徐则昱进荣檀院的时候，老太太正靠在暖床上和一个嬷嬷说话，见徐则昱进来了，急忙招手将他招到跟前。

“如何？”

徐则昱抿了抿唇，知道老太太只怕心中还是担忧着徐婉。

“婉姐儿被留在宫里做了女官，婵姐儿被许给了宁王做侧妃。”徐则昱温声回道。

老太太皱了皱眉，神色看起来有些疑惑：“婉姐儿做了女官？这是什么意思？”

徐则昱抿了抿唇，低声道：“只怕是陛下有了别的想法。”

“别的想法？”老太太更不明白了：“婉姐儿的斤两别人看不出来，陛下会看不出来吗？”

“只怕就是看出了婉姐儿的斤两，这才把她留下了。”徐则昱叹了口气道。

老太太神色一凝，急忙道：“陛下这是想要那婉姐儿当人质不成？”

“这倒也不至于。”徐则昱笑了笑：“婉姐儿不过一个小姑娘罢了，也算不得太重要的人物，陛下也不至于会把她当成一回事，这一次只怕是因为前朝的事情闹得太厉害了，陛下拿这个敲打我呢。”

徐则昱这话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年头祭祀的事情，已经让皇帝没有如愿，如今皇帝自然要给鲁王系和晋王系的人找不自在。

“如此也是有些太任性了些。”老太太神情有些不自在，微微顿了顿，又道：“明儿媛姐儿就该出门子了，家里都准备好了吧？”

“早就准备好了，您就放心吧。”徐则昱温声道。

老太太心中虽然担忧徐婉，但是却也不愿深谈，徐则昱可以理解，所以也就由着她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脸上却少见的有了笑意：“媛姐儿是个好孩子。”

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好似自从那一日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氛围便有些不大对劲了。

“母亲，明日您参加媛姐儿的婚礼吗？”徐则昱许久终于开口问道。

老太太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媛姐儿的婚事是大事。”

徐则昱放心的点了点头：“让您操心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行了，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徐则昱颔首行礼，退了出来。

他从正屋里出来之后，在廊下站了片刻，那一日的事情，将十几年前的那件事，掰开了揉碎了摊在了太阳底下，也因此让老太太的心底到底存下了心结，如今只怕也恢复不成之前的心境了。

徐则昱叹了口气，离开了荣檀院。

徐则昱回了青梧院，回去的时候陈懿宁已经换好了衣裳坐在屋里看书了，徐则昱一回去就躺倒在暖床上，看起来累的要命。

“您没事吧？”陈懿宁看他这样，就像起身过来。

“你且坐着。”徐则昱拦下了陈懿宁的动作。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躺躺就是了。”徐则昱半撑起身体，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

陈懿宁心中这才松了下来，忍不住道：“今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婉姐儿竟然被留在了宫里？”

陈懿宁比谁都清楚，徐婉那个水平，可万万没有达到当女官的水准。“只怕是陛下有意敲打，婉姐儿在宫里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徐则昱叹了口气道。

陈懿宁心下一动，倒也想明白了，不过这种事情，就算是想明白，也没什么用，有皇权在上，他们这些人便也只能看着皇帝将他们玩弄在鼓掌之中。

“起初虽然不好过，但是等陛下想明白了，只怕也就差不多了，我到底还在御前，陛下不会太过分的。”徐则昱喃喃道。

陈懿宁点了点头，这话倒也是真的，到底是阁臣，皇帝要是太给难看，只怕也不行。

“好了，这事儿你就不必担心了，还是想想明儿媛姐儿的事儿吧，只怕又是一场大事儿。”

陈懿宁笑了笑：“必然是大事儿，当朝次辅嫁女儿，谁不给个面子，明儿事多，我只怕没工夫和媛姐儿说上话，您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去看看媛姐儿。”

徐则昱点了点头，这倒也是真的，女人家的事情，他这个父亲还真的插不上手，陈懿宁去是最合适的了。

陈懿宁离了青梧院，在白芷的搀扶下，朝着徐媛的院子走去。

因为是冬上，路也不好走，陈懿宁一路都走得很慢，等她到了徐媛门外的时候，却正好看见徐怀清走出来。

“母亲。”徐怀清也是有些惊讶。

“清哥儿。”陈懿宁有些惊讶的笑了：“你今儿能来陪陪你结界，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徐怀清抿了抿唇：“母亲，天寒路滑，您还如此劳动，当小心身体才是。”

陈懿宁忍不住笑了：“你小孩子家家，倒是知道心疼人，好了，快回去吧，我和你姐姐说几句话。”

徐怀清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转身离开了。

陈懿宁望着他笑了笑，也算是开了眼了，她上一世可没有看过徐怀清羞涩的样子。

陈懿宁进了徐媛的院子，这院子早就布置的红红火火了，丫鬟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倒是徐媛的奶嬷嬷，一眼就看见了陈懿宁。

“太太。”她上前行礼。

陈懿宁抬了抬手：“嬷嬷请起，进去说话。”

她们两人走了进去，却正好看见徐媛从屋里走出来。

她眼眶泛红，陈懿宁一看便知道，她必然是哭过了。

“母亲。”徐媛语气有些低低的。

陈懿宁上去便抱住了她，柔声道：“我们进去说话。”

陈懿宁感觉到徐媛的泪水滴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她心中也是一软，今日之后，徐媛便是别人家的人了。

她们一起进了里间，陈懿宁亲手给她擦干净了脸，这才道：“你看看你，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再哭了，你如今这样好，你母亲父亲都心中欢喜呢。”

徐媛抿了抿唇，柔声道：“您有孕在身，还麻烦您过来看我，实在抱歉。”

陈懿宁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傻丫头，说什么胡话，我是你母亲，你要出嫁了，我还能不来看你。”

徐媛也忍不住笑了：“母亲，有您在，我总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