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萱在房间里呆了一夜,周晓天也没有任何动静,第二天她刚从沙发上醒来,便看见周晓天站在阳台上,正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周晓天的身体虽然还没恢复正常,然而他脸上的那份半透明状已经不太明显。天还没亮,窗外还很黑,可他站在窗前,很明显没有一点睡意。
林雨萱站了起来,刚向周晓天走了过来,周晓天便说道:“雨萱,如果我真的失控了,事情会变成怎样?”
林雨萱停在周晓天旁边,看着他说道:“别多想,晓天。”
周晓天听后笑了,他低头沉默了一下,又抬起了头,说道:“前两次Z病毒发作时,我还控制得住自己,可这一次,我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Z病毒控制了。我莫名其妙地攻击雪岚和昱羽,尽管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他看向了自己半透明状的手,又说道:“身体就像一架机器一样,我感觉得到,这个身体充满了破坏的欲望。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失控,就像被魔道控制一样,再次做出攻击其他人的事。”
“你能坚持下去的。”林雨萱将手放在了周晓天肩膀上,可她感到自己犹如将手放在了一座冰冷的石雕上一样,那种感觉,根本不像触摸着周晓天的身体。她的心莫名疼了一下,又慢慢缩回右手,抬头看向了窗外。
“但愿吧。”周晓天听后说道。他深深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目光早已不再平静,此时波涛汹涌,充满了各种杂合在一起的情感。
看着周晓天的样子,林雨萱不由低下了头,自言自语道:“如果你坚持不下去,我们该怎么办?”
周晓天没有说话,林雨萱又继续说道:“还有欧文,没有你,事情又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听了林雨萱的话,周晓天忽然想起了当他第一次见到杀神的时候,即墨黎文对杀神所说的话——
“即使是地狱,他也走得出来,因为在地狱的尽头,还有另一个人在等他。”
“即使是地狱,我也要走出来,因为在地狱的尽头,他还在等着我。”周晓天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他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后,说道:“是啊,因为他还在等我,所以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魔风族对战场中,一股巨大的龙卷风从空中落下,正好和地面相接。龙卷风周围,到处都飞舞着不断旋转的气流褶刀,只见那些气流褶刀忽然由龙卷风中冲出,散向空中后,又如雨点般掉向地面,最终铺满了整个地面。只见龙卷风渐渐散去后,渐渐露出了时昱羽的身影,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喘气看着眼前,脸上依旧留有前一夜的愤慨。
寒风从对战场中呼呼刮过,时昱羽在对战场中呆了一夜,一直在训练自己的御风界绛缭风暴,此时浑身已经湿透。然而他对此毫无知觉,站在原地,任凭凛冽的寒风吹着,好长时间也没有动一下。
黑暗中渐渐走来了一个人,时昱羽向那个人看了一眼,脸上那份愤怒立即增加了一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晓天,只见他来到时昱羽面前,最终停在了他对面。
“你终于完全清醒了。”时昱羽看着周晓天,声音中充满了讽刺。周晓天明白他内心的感觉,于是没有说话。看着他的样子,时昱羽不禁说道:“这么早来这儿,该不会是为了散步吧?”
周晓天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对不起。”
“用不着。”时昱羽听后立即说道。他盯着周晓天,目光和声音显得同样冰冷:“如果你昨天杀了我们,今天也就用不着说这句话了。”
周晓天低下头没有说话,时昱羽这时向他走了过来,看着他说道:“以前你在感情之间摇摆不定,我虽然看不惯你这种行为,但我能够理解。我想如果我身在你的处境,或许真会和你一样,可是……”他停在了周晓天面前,死死地盯着周晓天,满脸愤怒地说道:“伤害你最爱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都不答应。”
两人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良久,周晓天慢慢张开了口,说道:“我向你发誓,以后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时昱羽一动不动地盯着周晓天,周晓天同样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时昱羽终于绕开周晓天向远处走去。他突然停住脚步,背对着周晓天说道:“周晓天,你最好记住你的誓言。”
时昱羽离开了,整个对战场只剩了周晓天一人。寒风依旧不断吹着,可周晓天感觉不到一丝寒冷,他唯一感觉到的,就是内心那股无法安宁的伤痛。
天亮了。
叶雪岚一个人来到大街上,正想随便走走,周晓天的声音忽然传入了她耳中:“雪岚。”
叶雪岚转头看去,只见周晓天向她走了过来,然而不止他的身体,就连他的脸也逐渐呈现出了透明的迹象。周晓天来到她面前,看着她说道:“昨天,我……”
“别说了。”叶雪岚听后立即说道。她笑了笑,说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听了叶雪岚的话,周晓天心里涌出了一股暖流,他向叶雪岚伸出了手,可刚伸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他的双手已经完全呈现半透明状,此时就像石头一样,他碰到什么都没感觉。他不想让叶雪岚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于是放下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