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什么动静?”穆九倾听见有女子的呼叫声,因此有些在意。
哥舒厉顿了顿,面露两分难色,
“约莫是……从哪里掳走的女人。”
西疆北蛮人在这方面向来比较不拘一格,因此他们行事作风都有些张狂。
打仗本来就是把脑袋揣在裤腰带上跟人搏命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心平气和地过每一天。
在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的情况下,士兵们常常会选择醉生梦死的法子来麻痹对死亡的恐惧。
但饮酒容易误事,所以很多时候征战的士兵都会选择用温柔乡来治愈内心。
当然,西北苦寒之地,哪有那么多女人?
基本都是沿途掳掠来的。
行为确实荒蛮,但这已经是根植在当地人骨血里的本能,无法用一句不文明就改变。
哥舒厉自己虽然对此没有意见,也不会严加管束,但在穆九倾面前,他有些避讳。
果然穆九倾闻言便冷了脸。
“我要去看看。”
说完趿着鞋子裹紧身上大氅就出去了。
那女子的声音娇娇软软,又带着些求助,但她的乞求落在周围的男人们却像是另一种信号,只会让他们更加兴奋。
这约莫是个美貌的女子,而漫漫长夜,守在寒夜里,不知明天是不是就要上战场的男人急需一个宣泄的对象。
穆九倾很明白,这是人的本能。
男人在面对美貌女子时本来就有一种原始的欲望。
而人在面对弱者时,更是会产生一种欺凌、支配的欲望。这是人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已经与男女无关了。
尤其是如果身处人群之中,所有人都这样做,那么原本犹豫的人也会生出从众的心态来。
人、从、众。
从理性的人变成野蛮的禽兽,往往只需要放弃思考的短短一瞬。
其实征战在外,一般来说军中都会配有营妓,但是中原人自打几百年前建立了王朝之后就废除了这个制度。
一来是这样不利于更好的管理军中纪律,二来是时常发生士兵争抢同一名女子的情况,反而不利于军心统一。
更别提到了大丰朝的时候,从建朝就是女子陪着夫君平分秋色打天下的,哪里还能容许营妓存在与军营之中?
到了穆九倾这里,她自己身为女子,更不可能眼看着女人们这般终日生活在血泪之中。
是以大丰的军队不仅没有营妓,嫖宿者一旦被发现,也会有重大责罚。
这个条例一度在军中引起轩然大波,但穆九倾向来是以军纪严明而出名的,兼之她实力摆在那里,没什么人敢太过造次。
即便如此,偷偷去嫖的士兵活着是拿钱给行军途中乡野村妇要求一夜露水的情况还是偶有发生。
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她也不是不懂,因此穆九倾有时候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除非有人耽误了第二天早点,那便会被穆九倾处以极刑,顺便也是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但欲望总有战胜克制的时候。
毕竟就算她当了皇帝,这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美好世界,这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穆九倾从没想过,还有当着她的面发声这种事情的情况会发生。
正想着,穆九倾来到院子里,就看见十几个西疆士兵围着一个美貌妇人。
妇人背对着她,身姿丰腴腰肢却纤细,端的是一个出色的绝代佳人,她若是男子只怕看见了也要动心。
不过……总觉得这个背影似乎哪里有些眼熟。
那些士兵看见穆九倾,都是一怔,倒也还好,没认出她来,只是惊叹于她的美貌。
穆九倾本就倾城之色,沐浴过后,清水出芙蓉,裹着大氅显得整个人纤细娇小,精致妖娆的眉眼在火光映衬下更是显得无比诱人。
士兵们互相对视一眼,颇觉哥舒厉果然艳福不浅,怪不得今晚上那小美人刚刚叫那么痛,想是哥舒厉没有把持住。
他们会心一笑,注意力又移到那妇人身上。
“小娘子,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疼爱你的。”
“没错,你尽管放松!我们西疆男人,可比中原男人好多了!”
那妇人嗓子喊哑了,便只是哭和摇头。
却是因为她的柔弱和抗拒只是徒劳,落在那些士兵眼中便只剩下滑稽,于是他们笑得更加愉快,和
因为他们用的是生硬的汉语在讲话,因此穆九倾推测这妇人不是西疆人,出于对大丰子民的血脉相连,她便更加感同身受了。
穆九倾上前一步,亮出手中长鞭,语气森然,
“你们……不想死的就放开这女人。”
那妇人闻言似乎是愣住了,转过头来,露出吃惊的面容。
“妹妹?”
穆九倾也愣住了,这妇人,她是认得的。
“施姐姐!”
穆九倾任凭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西疆北蛮的兵荒马乱之地遇到施玉琅。
她这般的娇娇女,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用最好的?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