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倾看着面前怪诞而又荒唐的一幕:
当今皇上亲封的贵妃,抱住一个年迈又落魄的老者,用抵死缠绵的姿态献出一枚香吻,然后便有血痕从二人唇角流淌而出。
徐烟蕊轻笑着起身,她一边逃掏出绢丝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唇角,一边好整以暇看着南宫毅,丝毫不见娇羞,更不见着恼。
“义父咬得烟蕊很痛呢,啧,想来义母平日里和义父应当是很恩爱的。”
南宫毅闻言不禁皱眉,“你胡说什么?”
他也满口是血,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丝毫不见半点旖旎,很是戒备,细看,还有几分惊恐在里面。
徐烟蕊笑笑,“我私下里调查过,义父十几年前也有过露水情缘,并且和那女子有一名孩子,恐怕是为了接替宸淞哥哥的替代品吧?”
南宫毅似乎不曾料到徐烟蕊把他老底也摸了个透,一时间有些吃不准还要不要回话,于是便闭上眼睛,不再看徐烟蕊。
穆九倾心道,南宫毅应该是熟知徐烟蕊的药人体质,所以有所防备。
但是,只怕是徒劳,当初徐烟蕊那么轻松只用几滴血液就让自己着了道,方才有一瞬,她的美艳,其实是让南宫毅有几分迟疑的。
不得不说,徐烟蕊着实是很懂得如何调动起一个男人的全部欲望,哪怕……
哪怕南宫毅是太监。
徐烟蕊擦完唇角,笑笑看着南宫毅,“义父,乖乖吃饭。”
说完,南宫毅怒目圆睁,却是身体不听使唤,自己往面前的盘子里埋进去,像动物一般在进食。
穆九倾心中感叹,看来徐烟蕊的药人之体是真的厉害。
只要沾过她的血液,便会对她的话语言听计从。
徐烟蕊转头看向穆九倾,露出一个笑容,
“放心,我听说了西疆和北蛮的战事,皇上要重用你吧,我且等你从战场上回来,再慢慢折磨你。”
穆九倾蹙眉,未曾言语。
方才二人的对话,穆九倾一字不落地听在耳朵里,忍不住有些心惊肉跳的。
很多事情终究会水落石出。
一直都觉得魏宸淞的大计划有些大胆,虽然彼时的确是庆帝昏庸,没有明君之态,但她从没想过,原来魏宸淞的那个目的,竟然是南宫毅的主意。
先前魏宸淞的确是假死过,自己去刑部认的那具尸体,之所以处处长得和魏宸淞极为相似,也是因为,那本就是用来代替魏宸淞的替身。
就连身上隐秘处的几颗痣都丝毫不差得点了上去,骨相也有几分相似,平日里套上人皮面具,那就真是亲娘也不见得认得出来。
只不过穆九倾见到的那具尸体,头部是被砸烂的,所以当时没有人认得出来。
如今看来,魏宸淞果真是被南宫毅以一种极为变态的方式一手栽培长大的。
他这种一个人死了还有其他人替的心态,让手下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冷血。
也不知道这样的环境里,魏宸淞是怎么保持内心那点温暖的。
徐烟蕊脸带笑意,眉眼却极为冰冷地看着南宫毅几乎要被呛死,这才缓缓开口,“义父,何必这般激动?慢慢吃,你还不能死,若你死了,今夜这顿饭可就不好玩了。”
南宫毅连咳嗽带喷嚏地狼狈停下了吞咽,半点没有从前那高冷神秘的模样。他恨恨抬头看向徐烟蕊,“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是我当初识人不清,但是,我告诉你,徐烟蕊,你多行不义,必自——”
啪!
徐烟蕊一个巴掌打在了南宫毅的脸上。
她百无聊赖看着南宫毅,“义父,你这话说得,我有今日全拜你所赐,是你教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你告诉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事到如今,你开始怪我了?”
南宫毅冷声,“我没教过你欺师灭祖。”
徐烟蕊笑笑,“那又如何?举一反三向来是我擅长的。义父,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打得过就要看不起我们,打不过就说我走了歪路子。可如今又如何?”
她敛了敛神色,“别说我现在肚子里有一个,就是五皇子,也足以作为皇位继承人了。义父觉得,我这太后会不会太年轻了些?”
南宫毅冷笑一声,试图起身。
徐烟蕊眼神淡漠了几分,“义父,你若是坐不住,那就跪着。左右宸淞哥哥的死,你也间接有份。”
“我?我怎么了?”南宫毅一脸怒容。
徐烟蕊看着南宫毅,冷笑一声,“若非是义父你当初逼着宸淞哥哥继承前太子的遗志,他会活得这么累?他会被各方势力觊觎?他会在益州被人暗算?哦不,应该说,若不是你,他在益州会出事吗?”
南宫毅沉默了。
他不再言语。
徐烟蕊恨恨看了南宫毅一眼,正要转身,却是身后闪出一个人影。
还来不及看清对方是谁,一个香炉砸在了徐烟蕊头顶。
鲜血汩汩流出,穆九倾眼见徐烟蕊双眼一闭,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皇后朱氏站在徐烟蕊的身体旁边,眼底是一阵滔天恨意。
“你这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