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曹永嬉笑笑说：“有这事，你听谁说的？”“是沙锚沙主任和我说的，你千万不要告诉他人，沙主任攀上方副县长，背靠大树好乘凉，很有可能提任副乡长。”曹永嬉不说话了，“曹委员，耿书记出事了，你也有机会，挪挪位子了。”“话不能乱说。”曹永嬉环顾四周，除了夏天舒低头看报，再也没有其他人。“沙锚和方副县长什么时候扯上关系？”“还不是那天通车仪式认识的，沙锚负责接待方副县长，方副县长一眼就喜欢上站在身后的礼仪美女，也就是乡中心的那个华老师，想介绍给他儿子当儿媳妇，全县人都知道，方副县长家的傻儿子，明着说是儿媳妇，实着，呵呵。”年轻人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方副县长家的傻儿子曹永嬉认识，两只手数来数去竟然数成了九个手指头。“沙主任本来自己去追华老师的，可是人家对他不来电，于是就死了这条心，帮方副县长牵桥搭线，华老师的家人听说是方副县长家的儿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而且还见过面呢？”“华老师怎么会看上那个傻儿子呢？”“曹委员，这您有所不知，方副县长的儿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呆久了就原形毕露。” “听人家说，方副县长的儿子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上班，有人问他，你在哪里上班？他说是交警队的，有人提醒他是交通局上班，你猜猜，傻小子怎么说，我想去哪里上班就去哪里上班，反正我爸说了算。”年轻人说起别人的事头头是道。曹永嬉笑着说：“这些烂事你也知道，看来你的消息很灵通，将来大有可为。”“曹委员，你就不会取笑我了。”“你说的那个华老师是不是村中央家里开南杂店的。”“就是她，长得蛮好看的，所以方副县长才看得上，听说还要安排她那个职高毕业的兄弟去交警大队上班，哪天领取结婚证，哪天就把她弟弟转正。”“钟义，你小子不得了，我还真的小看你了！”年轻人名叫钟义，拉吉乡政府人武部干事，美其名为干事，偌大的乡政府，除了一年征兵工作之外，其他的事都不用干，没事可干的人就喜欢打探消息。钟义说一大堆的话，两个馒头还剩一个。“快点吃，吃好去值班。”钟义把馒头咬一口，衔在嘴里，站起来跟着曹永嬉走出店门。店里只剩下夏天舒一个吃客了，他茫然无措地坐在那里，甚至连报纸拿反了也不知道。

坐了许久，夏天舒站起来，华烟云家里去还是不去？他一直思考这个问题。可脚步还是往华烟云家走去。华妈妈依然在忙碌着，她看到夏天舒过来，脸上似乎有些不悦。“夏老师，好早啊，过来有什么事？”明知故问，夏天舒来还有什么事呢？“阿姨，烟云起床了没有？”“夏老师，烟云昨天晚上就去城里玩了，她朋友开车过来接她的。”华妈妈把朋友两个字拖着长长的，而且又加了重音。这个华妈妈口中的朋友肯定不是殷柔柔，华妈妈称呼殷柔柔都是叫她殷校长的。夏天舒也没有多问，华妈妈说：“夏老师，你吃早餐了吗？没吃我煮面条给你吃。”夏天舒说自己已经吃过了，华妈妈倒了一杯白开水给夏天舒，又忙碌开了。夏天舒再坐下去也不好意思，就告辞出来。他漫无目的地在村里闲逛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不觉走到乡中心小学校门口，从他第一次来乡中心小学的时候，三年半的时间一晃过去，他呆呆的站在门口，往事如烟，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华烟云的倩影挥之不去，她正迎面逶迤走来，冲他嫣然一笑，猛地扑在他的怀里，不停地挠着他的腋窝。夏天舒兴奋地喊出来：“云妹妹，我的云妹妹，我心爱的宝贝！”乍暖还寒，料峭的春风从耳边轻轻吹过，丝丝缕缕的凉意不经意间从脖子里侵入，夏天舒感到阵阵凉意！他轻轻地揉搓着朦胧的眼睛，校门紧闭着，什么人也没有从面前走过！

不经意间的邂逅，拉开相约相守的序幕，相处的日子是美好的，纵然有一丝一缕的残缺，因回忆的锻炼而更加精彩。人生最大的遗憾是“得不到”和“已失去”。夏天舒叹了口气，他现在和华烟云的关系又是叫什么呢？情侣之间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两人近在眼前，却没有时间呆在一起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夏天舒没有再想下去，无奈地摇摇头！

夏天舒沮丧地回到水凫小学，小柠檬一个人在操场上拍皮球，看到夏天舒回来，远远地叫起来：“妈妈，黎阿姨，我猜对了，夏叔叔一定回来吃中饭的。”佘黎听到小柠檬的喊声，从厨房出来，对夏天舒说：“初姐姐说你去县城有事，你怎么没有去啊！”“我没有去县城，很久没有出去爬山，早上去爬山了。”“你先和小柠檬玩玩，中饭马上做好，我爸爸妈妈走亲戚了，中饭就在学校里吃！”

小柠檬把皮球扔过来，夏天舒用脚一收，皮球稳稳地停在脚上，小柠檬羡慕不已，飞扑过来，夏天舒小脚一卷，腿一抖，皮球如箭一般的飞出去，不偏不倚落在沙坑里，小柠檬小跑过去，拿起皮球，又向夏天舒扔了过来，夏天舒一闪躲，皮球“啪”一声砸在厨房的门上，惊动厨房里的初如雪，她跑出一看，“皮球是谁砸的？”小柠檬咯咯地笑个不停，“妈妈，是夏叔叔用脚踢的。”

吃过午饭，佘回眸把竹椅搬到操场上织毛线衣，毛线团放在竹篮里，手起针落，佘回眸的手很灵巧，能够编织出很多的图案，飞鸟走兽，花草树木，栩栩如生，在太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夏天舒倚在躺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暖烘烘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