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贱婢而已,拿去享用。”
春九娘被铁圈拴住脖子,听到声音强撑着抬起头,身上的铁链随着动作发出闷声。
她已经七天水米未进,在巨大饥饿感覆盖下,皮肉上的伤痛倒减轻了不少。
随着门外声音落下,十几个男人推开柴门踊跃进来。
隔着一道门,春九娘看到始作俑者赵秉文。
那是她的夫君,眼下站在门外冰冷地等待着那群男人来享用她。
从他的眼神里,春九娘看到了恨意。
他恨她?
他凭什么恨她!
一个负心薄幸、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有什么资格恨她!
如果重来一世。
她绝不会救他!
更不会赚钱供他读书科举!
春九娘怨入骨髓,在赵秉文冰冷注视下拔出簪子,扎向扑过来的男人。
“九娘,你疯了吗!我可是你最爱的赵郎啊,你是要杀了我吗!”
男人惊慌的声音让春九娘猛地清醒。
她攥在手里的簪子还在满血,但跌坐在地上的不是那些光膀子的汉子,而是赵秉文。
还是年轻带着书生气的赵秉文!
所处的环境也不是赵秉文在京城宅子里的柴房,而是他村子里的老屋。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春九娘抬手就甩了自己一巴掌。
疼,是真的疼,不是梦!
她这举动把本就惊慌的赵秉文吓的怔住。
春九娘此时顾不上他,踉跄下床扑到铜镜前端详着此时的自己。
是十八九岁年轻貌美的模样,脸上也没有那道蜈蚣似的疤痕。
她竟然真的重生了!
“九…九娘,你没事吧?”
听到赵秉文心虚的声音,春九娘攥紧簪子,发狠地看向他。
见他还试图朝自己靠近,她恨到怒吼,“你别过来!”
赵秉文吓的不敢动,心虚至极。
他要是知道老瘸子给他的药药效这么猛,就不会全倒进酒里。
“九娘,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
春九娘压根就不想听!
眼前的情景,让她很快回忆起前世发生过的事情。
前世,她在山上从野兽口中救下赵秉文,事后赵秉文对她穷追不舍。
那时她单纯的相信赵秉文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对他从未有过戒备之心,没想到他竟借着拜冬之际在她的酒里放了药,毁了她的清白。
待她醒来时还把脏水泼在她的身上,说是她酒醉污了他的清白。
那时她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加之她是孤女,在村里无长辈做依靠,赵家人又以年景不好,拿不出钱,就这样无媒无聘把她娶回家,甚至连个像样的仪式都没有。
她无怨无悔,从没因此事而心存芥蒂。
为了让赵秉文安心科举,她任劳任怨,天不亮就开始磨豆腐,买豆腐,风吹雨打从不间歇。
赚来的钱财都被赵家父母搜刮去,她每日还得往他们伸手要钱看脸色。
除此之外,她还得伺候赵家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
稍有不慎就被赵父赵母动辄打骂,还有个脾气刁钻的小姑子整日为难她。
她前世脸上长如蜈蚣的疤痕,就是拜小姑子赵桃桃所赐。
那时赵秉文表面维护她,私下里又对她花言巧语。
她也就真信了,满腔热血充当赵家人的赚钱工具。
而她唯一的盼头,就是赵秉文能够高中。
只要赵秉文能高中,就能替她家翻案。
她本是户部尚书春殷之女。
五岁那年父亲犯了事,家也被抄了,她跟着父亲流亡到了小河子村安家立户。
十岁那年父亲去世。
她嫁给赵秉文后,收拾东西时,才找到父亲的日志。
方知父亲因为当年案子一直郁结在心,因背负着罪名而死不瞑目。
她将此事告知赵秉文,赵秉文不仅安抚她,还指天发誓待他高中定会为她父亲洗刷冤屈。
没想到,真的高中后,被相爷看中的赵秉文立马换了副嘴脸。
不仅休妻再娶,还把她像狗一样地拴起来,不给一点米水。
她掏心掏肺对待的赵家老小,个个都笑她不自量力。
他们辱她,骂她,打她。
也是那时她才知,当年的嫁娶根本不做数!
赵秉文从未在户籍登录上她的身份,而她多年未育也都是赵秉文的手笔。
他自始至终都给自己谋划好了后路,拿她做垫脚石,从未想过同她携手一生!
甚至为了攀附权贵,赵秉文将她父亲的罪名坐实,踩着她父亲的尸骨步步高升。
想到前世的种种,春九娘恨得浑身颤抖,尤其是前世的最后一幕。
赵秉文竟让人糟蹋她,还要把她卖到春楼榨干她最后一滴血!
春九娘怒火滔天,举起簪子朝着赵秉文扎去。
“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
赵秉文吓得直蹿,跑到门口却发现屋门被从外面锁了起来。
他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