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生死,须臾

被监视着呢。

……远处的那个，就是「羂索」吗？

乙骨忧太心思流转。

——来之前，老师就交代，不能使用明显的术式效果和反转术式。

特别是后者。

哪怕是平常时候，苏泽也从不允许他在战斗中公开使用。

他当然明白老师的用心，这是绝对必须的「藏拙」。

——眼下，在笃定有人在暗中窥探后，更不应该把关键能力用在这种……算不上致命的情况上。

他手腕发力，猛地抖了下村雨，刀刃发出绵长的嗡鸣声。狭长的刃上一明一亮——那是渗出的水珠在反光。

“……么、为什么？”站在那团「龙卷风」上面的黑沐死突然含糊不清开口。

发音相当怪异，似乎像是古东洋语的语法。

乙骨忧太面色如常，抬头看着它。

“为什，么，要妨碍、我们？为，什么，要、杀掉我、们？”黑沐死举着刚刚拿回的烂生刀，磕磕绊绊地发问。

“这话应该我来问”，乙骨忧太沉静道，“——为什么，你要杀掉所有活物？”

仅仅根据高专结界外的惨状就能判断，黑沐死控制的蟑螂们，会吞噬掉一切有生机的生物。

哪怕它不是一路杀到这里，但沿途偶尔碰到的普通人、以及负责看守它的神官们，肯定无法幸免于难。

“俺，喜欢，铁的味道——”黑沐死竟然老老实实回答了。

——什么「铁的味道」，明明就是「血的味道」吧。

——血液的铁锈味儿。

乙骨忧太不动声色地微微皱眉。村雨上的浅光幽幽闪烁。

“「瞎」”

”「瞎」”

“「瞎」——”

黑沐死的断臂已然复原，新长出的那只手掐印做诀。

乙骨忧太将村雨稍稍向上颠了一下。

“「土虫蠕定」——”黑沐死的嘴里吐出怪异且让人不适的腔调。

粘稠且迅疾的黑色潮汐瞬间从它脚下分离，接着，以令人难以反应的速度飞速包围乙骨忧太。

无数只被强行催化凶性的蟑螂层层将乙骨忧太包裹其中，还未等他采取措施，就完全合成完整的一个黑圈。

充满腐蚀性的浓酸气体从它们的尾部放出，深紫色的瘴气快速逼近中心的目标。

乙骨忧太瞥了眼身后完全补上的包围圈，双手握住刀柄，汹涌的咒力宛若蔚蓝潮汐，气势澎湃、瞬间注入「村雨」之中。

他稍稍举起村雨，单膝跪地，接着猛然向下发力，生生将半截刀刃戳入坚实的地面中，发梢和侧分刘海同时向上扬起。

磅礴无尽的苍蓝咒力形成巨大的气浪，霎时间把他脚下方寸之地变为无垢净土。紧接着，数点白光在他身周稍远处依次闪烁一瞬。

下一刻，嗤的一声轻响发出，苍白无瑕的冰寒霜气倏然炸裂迸开，酝着滔天咒力的冰霜瞬间冻结了空气里的瘴气，无数块水晶簇状的冰渣啪啪落地，其中包裹着一点深紫色的剧毒瘴气。

包围着他的特殊蟑螂们根本来不及向远处飞离，毫无质疑地被带着磅礴咒力的冰霜瞬间吞噬，接着摔落地面，碎成块块残渣。

然而尚未等乙骨起身，身后地面突然钻出数只巨大的丑陋诅咒，它们挥舞着蜻蜓样式的翅膀，飞速冲向他的后背。

乙骨忧太发力向后仰身，躲过飞行诅咒的蓄力冲击。同时顺着惯性拔出紧紧插在地面的村雨，向后甩腕横劈，轻松斩断为首的两只诅咒。接着一个跨步躲过后续数只诅咒的后续攻击，低空后翻舞刀，精准袚除剩下的几只。

他双脚刚刚落地，刀势尚未完全结束，黑沐死突然再次从他左侧身后冲来。

——这个位置距离自己拿刀的右手最远，又是盲角。

“啧——”乙骨忧太皱眉猛地提起一口气，硬憋下换气间隙的疲倦和脱力，强行向身后甩刀，双手并用抵住刀柄。

咣！！

清脆且响亮的碰撞声在下一瞬响起，村雨锋锐的刀刃竟然没入「烂生刀」一寸之深。连带着烂生刀嵌在边缘的一只眼睛也随之炸裂，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乙骨忧太正欲再度发力，试图用咒力充能。谁知烂生刀边缘的数只「眼睛」突然迸发出锋利风刃，出其不意斩向乙骨忧太。

后者见状立刻消力偏身，然而速度极快的风刃依旧在他肩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乙骨忧太迅速后撤拉开距离，瞥向自己肩上那道毫不致命的伤口。

——这是什么感觉？

——虽然觉得，会有什么东西……

“……！！”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异变突生。

黑沐死的烂生刀闪过道黯光，啪的一声微响随即传来。

下一瞬，钻透心脏的剧痛须臾间从乙骨肩头炸开，剧烈到极致的疼痛几乎震碎了整整半边肩膀，暴凸的青筋在他一侧脸颊霎时显形。

“ya——ga——”

两只巨大体型的蟑螂从刚刚那道伤口里突然钻出，随之一并的是尖锐到刺破鼓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