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退位让贤

“这是自然，你舅舅刚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让人去寻了周大夫，可是医馆的人说他去山上采药了。这两天约莫也该回来，明日我便让人再去打探一下。”

“如此甚好。”

“有些事情还是要等舅母醒来之后再做打算，只是表哥那里舅舅也要千万记得打点，不能让他遭受那些暗地里的搓磨。”

想了想，柳钰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这情形倒有些像父亲刚去世时，柳家那些人做出来的事情。舅舅身为张氏一族的族长，您与舅母又只得了表哥一个独子，若是他犯下大错被斩首，岂非无后？若是他们以此为名，而让您卸下族长之位也未必不可能。更何况，这件事将张氏在民间的名声全都破坏殆尽。说难听一点，他们若是齐心想将您这一支逐出宗族，也未必不能成型。”

听了他的话，张辉感到大为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

“我是族长，他们又怎敢这样构陷于我？”虽然还是下意识的反驳，可他的心中却有些同意柳钰的说法。

“舅舅生性善良，大部分生意都靠舅母打理，包括那些与宗族的生意往来，也都由舅母一人说了算。而在他们眼中，舅母始终都是外人，如此凌驾于他们之上，那些人心中怎会不生怨恨？说不得他们早就期盼着舅舅您能退位让贤，这才有了今日之祸。再退一步讲，若是打理生意的是舅舅您，想必他们也会忌惮一些。可惜您并不适合成为这个掌家之人。”

柳钰见他这个舅舅对宗族还抱有着期望，想要点醒他，因此把话说的十分难听。

“钰儿，说话要注意些分寸，怎么能这么跟你舅舅说话？”张静看兄长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忍不住点了柳钰一句。可不得不承认，女儿说的是对的。

从未有人这样推心置腹的跟张辉剖析过家族的情况，就连他的妻子也只是暗暗的提点他。

听着妹妹阻止了外甥的话，他却还想再听听他的看法，因此说道：“无碍，我知道玉儿也是为了我好。你还有什么想法不如一并道来，我承受得住。”

柳钰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神情中并没有流露出不满，这才接着说：“偶尔听母亲提起表哥，也都是夸赞之言，舅舅不如将表哥早日历练出来，将来由他执掌门户，您与舅母也能享些清福。更何况，表嫂如今也有孕在身，张家未来也还是要交到他们手中。”

他的话说的非常直白，就差没指着张辉的鼻子说，舅舅你能力不行，赶紧把表哥培养出来，省得再来操心这些生意上的事儿，关键是还处理不明白。

张辉虽然颇受打击，可不得不承认，外甥说的很有道理。而这些话，从来没有人对他讲过。其实他本身不是很喜欢生意上的那些事，他总觉得那些人接近她都另有所图，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可自己身为张氏一族的族长，这些家业都是从父亲手中接下来的，他便不得不耐着心的去学那些东西，可终究是不太擅长。好在还有夫人能够帮他处理许多事情，这也让他轻松了不少。直到前几天，夫人忽然陷入昏迷，他才知道平日里是多大的一副担子压在她身上。平白的，他对陶静生出了几分心疼，对自己的能力不足也生出了几分厌弃。

柳钰看出了他情绪有些低落，但他并不想去维护他的那份自尊，毕竟只有跌入谷底才能获得新生，张家如今的情况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如果舅舅在这件事中还不能成长，依旧保持着以往的心性，那么就真的要考虑劝舅母，像他说的那样全力培养表哥，好让他能早日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主。不然这样的事情，很大概率还会再重演。

他说的这些道理张静也都懂，只是看着那个从小保护她的兄长，如今露出如此悲伤的模样，她还是有些心软，忍不住出声安慰。

“大哥也不必太过自责，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不在你，而在于人心难测。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看来，老祖宗的话总是有一些道理的。平日里，咱们对家族的那些人还不够好吗？若他们没有生出贪念，又岂会有今日之祸？那些生了坏心的人，还没有感到愧疚，我们这样的苦主就更不必了。否则，岂非亲者痛仇者快？”

也不知道张辉有没有听进去，只是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看他们没有再谈的意思，柳钰开始思索，表哥一事可以从哪里入手进行调查。

要说起来，还是得从那个找上门的女子身上着手。若从她身上能查出什么破绽，那就再好不过。

想到便提了出来，柳钰不客气的问道：“那个女子的情况，舅舅可派人去调查过？”

“自然，我来之前已经让管家去调查那人的家境及经历。可是管家传信告诉我的那些经历显示，她就是一个寻常的农家女，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说到这里，张辉还是感觉有些失落。他相信自己的儿子绝对不会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情，可是世人不信他，自己又无法证明儿子的清白，只能让他白白承受这不白之冤。若最终真的被他们诬陷成了，那儿子岂非小命不保？连唯一的儿子都保护不了，将来若妻子醒了过来，自己又有何颜面去见她？

柳钰略一思考，然后说：“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