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骄缓缓睁开眼睛。
一小截燃烧的蜡烛映入他的眼帘,勉强能让他看清楚眼前的房间。
约莫四十平大小,除了一床一茶几和一个简单的卫生间,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哪里?
他又为什么在这里?
他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
他记得楚念念给他看了一幅画,告诉他这幅画在上城的某个地方。
于是他连夜开车前往这幅画所在的位置。
他抵达目的地时不过是凌晨两三点,那家储物室没开门,四周也是安静又幽暗,一个人都没有。
他便在车里休息,打算等楚念念到达后再取画。
然后……
他在车里睡着了。
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
“谁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楚山骄,龙国美术界的青年代表,谁把我弄到这里的?”
他生气地大喊,并从床上爬起来,冲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吼。
一个显然经过变声的、机械化的声音从天花板上响起来,带着愉悦的笑声,让他想到《电锯惊魂》里的变态。
“蜡烛还有10分钟就熄灭了。”
“蜡烛熄灭后,你将在这个房间里度过三天三夜的黑暗时光。”
“不过不用担心,茶几上准备有足够的食物和水,足够你吃上三天三夜。”
“还有,房间里安装有恒温系统和新风系统,温度始终保持在25度,湿度始终保持在50%,空气始终保持流通和洁净,不会让你感到不适。”
“我要特别提醒你的是,房间只能从外面打开。”
“在这三天三夜里,不论你做什么,都不可能出得去。”
“当然,你再怎么咒骂和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变态的声音消失了。
楚山骄又惊又怒,吼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绑架并囚禁了我?”
“你是谁?”
“你想做什么?”
“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
“如果你想要画,我也可以马上画给你。”
“我只要求你赶紧让我出去。”
无人回应。
房间里除了他的声音在回荡,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哪怕是恒温系统和新风系统,也没有发出机器运转或抽风的声音,安静得很。
“喂,怎么不说话?”
“你哑巴了?”
“你知道以我的身份,三天三夜不出现,也没有任何消息,会引发多大的轰动吗?”
“你想让全城甚至是全国的警方都在寻找我吗?”
……
楚山骄吼得累了,头顶上也没有半点声音。
他愤怒地拿起蜡烛,在房间里细细搜寻。
墙壁很光滑。
门窗都被封死了,没有一丝光透进来。
他拼命地拍打门窗,大喊大叫,但外面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他把他的耳朵贴在门窗上,倾听外面的声音。
但他什么都听不到。
他想去搜查天花板,但地面上只有一张床和一张茶几,他站在上面,伸长脖子和双手也远远够不到天花板。
而在他的努力之下。
蜡烛熄灯了。
房间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
他并不害怕黑暗,但没人喜欢只有黑暗、没有光明的世界。
他在黑暗中摸索,希望能找到光源或可以制造光源的东西。
但是,房间就那么大,还空荡荡的,他什么都没有摸到。
最后,他累了,颓然地躺在床上,像条死鱼般吐气。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就是个画家,每天想的都是作画,到底能得罪什么人?
他想来想去,没有头绪,干脆不想了。
至少这里有吃有喝,还收拾得非常干净,空气清洁,并非不能忍受。
再说了,三天而已,他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很快就过去的。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闭上眼睛,倒头就睡。
但是,大概是之前已经睡得太久,他现在睡不着。
于是他坐起来,在黑暗中摸到茶几上的食物,拆开包装,吃喝起来。
客观地说,绑架犯准备的食物确实不错。
面包,牛奶,巧克力,三明治,饭团,瓶装水,用保鲜膜包装好的净切水果……吃起来都很新鲜,味道也好。
吃饭之后,终于有了困意。
他再次倒头就睡。
终于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来,眼前依然是黑暗。
让他感到难受、压抑、暴躁的黑暗。
他再次冲着天花板大喊大叫:“至少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候吧?”
“我到底在这里躺了多久?”
“能不能让我听点广播或音乐?”
没有人回应。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