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姜宁是打算在食材上做手脚的。
毕竟人要是吃了不新鲜不干净的东西是要拉肚子的。
可眼下张婆子准备的都是最新鲜的食材,这条路显然就走不通了。
姜宁就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那瓶从杏林春得来的秘燥丸,庆幸自己一开始就没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
因为负责府中各房近百口人的吃食,永安侯府的厨房一字排开五个灶头,忙的时候,五个灶头上都有人在炒菜,谁都顾不上谁。
平常姜宁都是在午后大家都闲下来休息的时候来做汤菜,因此随便用哪个灶头都可以。
可因为今日父亲在用过午膳后就要去贡院提前检录,她就必须在午膳前就把鲜蘑汤做好,让父亲喝下去。
但上半晌又正好是厨房最忙的时候,匀不出灶头的张婆子只得让人给姜宁在角落里另升了个炉子。
如此一来,反倒如了姜宁的愿。
她可不想被人瞧见自己往汤里加了东西。
于是姜宁笑着谢过了张婆子,就领着喜鹊开始做鲜蘑汤。
其实鲜蘑汤并不难做,难的是要在眼下这个时节弄到新鲜的蘑菇,干制过的菌菇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出鲜蘑菇的味道。因为张婆子之前就已经让人将要用的食材都清洗准备好了,姜宁只需让喜鹊看着火,然后按部就班地将食材倒进锅内翻炒、添水、熬煮。
趁着煮汤的时候,姜宁看了看四周。
厨房里的人虽多,可大家都因为有事在忙,除了身边的喜鹊,反倒没有人在留意她。
于是她便以取个汤盅为由,将喜鹊指使了出去,自己则用身形挡住厨房里众人的视线,掏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小瓷瓶,快速倒出了两粒秘燥丸扔进了汤锅中。
那秘燥丸果然入水即化,可汤色却瞧着没有什么变化。
姜宁担心药效会不够,又扔了两丸下去。
一股药味就从锅中溢了出来。
姜宁暗道了一声糟糕,这一锅汤不会就这么毁了吧?
她赶紧舀了一勺,吹凉了尝了尝。
让姜宁没想到的是,秘燥丸的药味竟和鲜蘑汤的鲜香融合了,尝起来像是加了某种香料,让鲜蘑汤的味道变得更加香浓。
担心这只是自己一时错觉,姜宁又细品了两口,确定了没有令人生疑的药味后,这才安心地等着喜鹊回来。
不一会的工夫,喜鹊就拿了个汤盅回来。
与她同来的还有张婆子。
“表姑娘,松竹堂的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一并带过去吗?”张婆子就笑着问。
姜宁看了看天色,此时午时未到,用膳自然有些嫌早。
可一想到自己那份加了料的鲜蘑汤,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会发作的她就想让父亲早些将汤喝下去。
于是她点了头,让厨房里送膳的婆子跟着自己一并去了松竹院。
松竹院里,小厮青竹正在帮他检查考篮里的东西是否有遗漏。
大燕的会试分为三场,每一场三天,进得贡院后,吃睡就全在那一间小小的考舍里,每天要吃的干粮、晚上要盖的被子,还有蜡烛等物都得自己带进去。
瞧着那些跟在姜宁身后手里还提着食盒的婆子,姜闵中便笑:“今日这么早就来陪爹爹吃饭了?”
“这不是怕误了您的时辰嘛!”姜宁笑着让人摆了桌,亲手盛了碗鲜蘑汤端给父亲,“这是我刚做的,您尝尝。”
姜闵中想到了之前父女俩的约定,就笑着端了碗,像以往那样品尝了起来。
姜宁却有些担心地瞧着父亲,生怕他尝出什么不一样的味道。
好在姜闵中并未露出异样的神色,甚至还将空碗递给了姜宁,要求再来一碗。
姜宁一边盛汤,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着父亲:“爹爹打算什么时候去贡院?”
“约莫申时吧!”姜闵中就答,“这儿离贡院不算远,路上不用什么时间,到了那边也没什么事可做,不用去太早。”
现在午时不到,等到申时再出门,这中间至少就有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足够那秘燥丸发挥药效了吧?
如果没有用,她到时候再想别的法子困住父亲,反正今日一定不能让父亲去贡院。
姜宁在心里盘算着,就笑道:“到时候我来送爹爹出门,祝爹爹一举夺魁!”
姜闵中不疑有他,便满口应了下来。
姜宁陪着父亲用过午膳后,就回了福安堂。
本该像往常一样午间小睡的她,却突然一阵腹绞痛……姜宁这才想起自己在厨房里也尝了那个鲜蘑汤。
不过才一勺,劲头就这么大吗?
她父亲可是喝了整整一盅!
姜宁就有些后悔,赶紧招来了杜鹃:“你赶紧去松竹院看看,看我爹爹是否还好!”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杜鹃只看到了姜宁额角渗出的汗珠,她急道:“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她的话音未落,姜宁就冲去了恭房。
杜鹃就追了过去,看着姜宁忍着腹痛坐在恭桶上,额角的汗珠竟有黄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