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上一世的事,姜宁不可能对外祖母提及。
她只得笑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这东西早不丢迟不丢,偏偏让喜鹊帮忙抬桶水的功夫就丢了。我们连这珠子长什么样子,平常放在哪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偷?所以我觉得更有可能是熟人下手。”
“二表姐屋里的人虽多,可今日一早当差的却只有那么几个,”姜宁继续道,“能随意进出屋子的也只有香草,所以我就让王嬷嬷先查了她,没想竟被我猜中了。”
太夫人听着频频点头:“葛嬷嬷她们这顿板子挨得不冤!一个孩子都能想明白的事,她却想不出来?还纵容着妍姐儿给人用刑,看来这些年的饭怕是都白吃了。”
原来葛嬷嬷她们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打?
二夫人没敢多话,只是看向姜宁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平日里闷葫芦一样的姜宁今日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突然变得能言会道了?
很快,派去取书的人折返了回来,太夫人就让姜宁将那一页翻找出来给大家看。
上一世还是宫中珍宝阁的掌事太监将那一页翻给姜宁看的,她依着自己的记忆在夜明珠的鉴伪词条下找到了关于萤石的描述。
太夫人拿出了玳瑁眼镜,在看过那些文字后,将书递给了二夫人。
二夫人看过后,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江妍虽未看到书,却也通过众人的神色猜到了七八分。
“不会的,睿表哥不会骗我的!”之前不管太夫人怎么问都不肯透露的实情,就这样被她喊了出来。
紧接着,众人就听得“啪”的一声,竟是二夫人毫无预兆地甩了江妍一个耳光。
这一次连姜宁都有些看不懂了。
在她记忆中,二舅母素来娇宠江妍,平日里连责备的话都舍不得多说一句,就更别提出手打人了。
江妍也很懵,单手捂脸的她满心不解地看着母亲,眼神里全是委屈。
二夫人就怒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搭理葛睿那个小贱种?有那么一个恬不知耻的娘,他能是什么好人!别人对他都避之不及,只有你一口一个表哥的叫着,也不怕被人笑话。”
这话就听得姜宁直挑眉。
在她印象中,东平伯府大名鼎鼎的睿七爷虽是庶出,可做生意却是最为诚信和公正,要不后来也不会接管了内务府一半以上的生意,成了在京城能呼风唤雨的人物。
可眼下她也不好置喙,只能默默地看着二舅母训斥江妍。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他们母子两在东平伯府想吃口饱饭都难,他上哪去给你弄真的夜明珠?也就只有你,将他给你的破石头当成了宝。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还不叫人笑掉大牙?”说着,二夫人就在江妍的额头上重重地一戳,言语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至此,姜宁也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通了其中关节。
因为二舅母不准江妍同葛睿来往,从葛睿那得了块萤石的江妍便一直没敢声张。又因为她平日里将那萤石当成了夜明珠,她身边的人自然也都信以为真。只是不知道香草的偷盗之心,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但她将此事嫁祸给喜鹊一定是故意的。不同的是,上一世她成功了,这一世却被自己撞破。
上一世,江妍的夜明珠能失而复得,多半也是香草将那萤石带出了府却被告知不值钱,于是又偷偷带了回来然后到江妍跟前邀功。
想到这,姜宁看向香草的眼神就阴郁了几分,觉得她真是死不足惜。
二夫人还在数落着江妍,太夫人却将手一挥:“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太夫人冷冷地道,“但偷盗主家财物的事不能姑息,香草这个丫鬟不能留了,找个人牙子发卖了吧!”
王嬷嬷道了一声“喏”,又听得太夫人道:“妍姐儿,你先是御下不严,被人偷盗了财物;随后在未查清实情的情况下,又随意地对人动刑,妄图屈打成招;喜鹊那丫头根本没有拿你的东西,你要人家怎么招?又拿什么招?”
说到这,太夫人就瞪了江妍一眼。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再重申一次,姜宁是你亲姑母留下的唯一血脉,她和你一样,是我的孙辈,下次还让我听到你今日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念祖孙情分。”
原本低着头站在那的江妍却听得心中一喜。
既然祖母说的是下一次,那今天的事是不是就不追究了?
结果她还没高兴得太久,太夫人继续说道:“我看最近你也不用去学堂了,就在自个的屋里好好闭门思过,再把《江氏家训》罚抄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出来。”
这话就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炸在了江妍的头上。
《江氏家训》是记载江家历代先祖德行的书,洋洋洒洒的篇幅堪比千字文。要她抄上十遍,岂不十天半个月都出不了门?
江妍就怒瞪向姜宁。
说起来,这都是姜宁的错!要不是她,好好的夜明珠怎么会变成萤石,自己也不会把睿表哥说漏嘴,更不会被禁足抄什么家训!
感受到江妍那不善的目光,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