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此刻也不安生。
林老夫人得知前厅发生的事后,病也不养了,在丫鬟的搀扶下,匆匆忙忙赶来。
易欢刚送完穆夫人,就被林老夫人拦住了去路。
“你个丧门星,你看看你把我们林家弄成什么样了!你个丧门星!畜生啊!”
林老夫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毁了,我家二郎彻底被你给毁了!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她从地上爬起来,欲朝易欢扑去。
银枝一把推开她。
林老夫人哭天抢地道:“我家二郎本事那样大!本前程似锦,都是因为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惹的家宅不宁!”
易欢淡淡开口:“婆母说错了吧?是先娶了我,你家二郎才平步青云。”
“你……你……”林老夫人指着她,身体直发抖。
易欢说:“你那好儿子刚才可是被气吐血了,我劝你还是多去看他几眼吧,人别是真给气没了,那您就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
“你这毒妇!”
“我毒?婆母,我之恶毒,不及你们半分,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易欢说完,懒得与她再争执,便带着银枝回了凝萱堂。
她匆匆忙忙从怀中拿出那骨灰坛子,放在桌上,松了口气。
易欢打开骨灰坛子,想确认一下真假。
然,当她拨开盖子后,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当即凝住了。
骨灰和砂砾她还是分得清的。
里边哪是骨灰,分明是浅金色的砂砾,颗粒分明。
易欢抓了一把,脸色霎时一变,第一反应就是自个又被林青裴给骗了!林青裴交出来的骨灰是假的!
易欢又打开她兄长的骨灰坛子,一模一样,里面装的是浅金色砂砾。
易欢铁青着一张脸,问银枝:“小佛堂里只有这两个骨灰坛吗?”
银枝道:“回夫人,只有这两个。”
易欢霎时起身,道:“银枝,随我去找林青裴一趟,这骨灰有异。”
银枝惊讶的望向她,颔首道:“是。”
此刻,寝屋内,易欢遣散了下人。
她手上提着一壶茶,来到林青裴的床前,林青裴正在昏睡中。
易欢抬手,将凉茶一点一点往他脸上倒,生生将林青裴给泼醒。
“咳,咳咳咳!”
林青裴被呛的种种咳嗽,他满脸痛苦的睁开眼。
“易欢!”林青裴又惊又怒。
易欢没有与他废话的心思,她将那两个骨灰坛,扔他床上,说道:“打开看看。”
林青裴起身就想朝易欢扑过去。
季珍珍上前,一把按住他。
易欢面无表情道:“我说了,让你打开看看。”
林青裴喘着粗气,心不甘情不愿的打开那两个骨灰坛子。
“看到了吗?”易欢问。
林青裴下意识答道:“什么?”
“骨灰。”
林青裴低着头,他看清了,里边不是什么骨灰,是砂砾。
林青裴当即扔开那骨灰坛子,说道:“不,这不可能,怎么会是沙子!”
易欢恶狠狠的拽住他的衣领,说道:“我也想问问你,怎么会是沙子!我父亲的骨灰呢?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都落到这种境地了,你竟还敢跟我耍手段!”
林青裴摇着头,说:“不,这不可能!”
那日他在白马寺,一找到易欢父兄的骨灰坛,便立马带回府了。
他当时……他当时没有打开检查……
他不认为易欢会和他耍心思,没想过这骨灰会是假的。
“这是我从白马寺拿回来的,千真万确!”
易欢一巴掌往他脸上打趣,“啪”的一声,将林青裴整张脸,都打偏了过去。
“你说谎!”
林青裴急道:“我若是说谎,便遭天打雷劈!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骗你!这的确是我从白马寺拿回来的!不可能有问题!只要你藏在白马寺的骨灰是真的,那我拿回来的便也是真的!”
易欢焦急道:“你是当我瞎是不是,骨灰和沙子我认不出来?林青裴,你如若再不说话,我就让季珍珍拔了你的舌头!”
林青裴说:“你便是拔了我的舌头,我也只能告诉你,这确实是我从白马寺拿回来的骨灰!”
林青裴一张脸惨白无比。
易欢在思考着,林青裴在骗他吗?
不,瞧林青裴这脸色,他确实没有再骗她的必要了。
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
白马寺……
白马寺!
难道说,林青裴一开始从白马寺里偷出来的,根本就不是真骨灰?
易欢忙朝外边走去,边走边道:“银枝,你留在府上看着林青裴,我出去一趟。”
易欢之前和晋渊学了骑马,已经会骑马了,她叫马夫弄了匹马来,二话不说往白马寺赶去。
她到白马寺时,天近黑,残阳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