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看重自己的孩子了。
甚至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这半年时间我真的睡不好吃不好,每天在家里待着,媒体都说我是魔怔了,被人下了降头,我宁愿被下降头的是我,也不想看见我儿子在最快乐的年华里被一群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磋磨!”
他突然站起身,冲着空气怒吼:“你们有本事就冲我来啊!你们冲着我儿子干什么!”
五十岁,年过半百。
但他仍然崩溃得像个小孩。
兰汀叹了口气,能感觉到陈冬锴很爱晨农,放软了语气:“晨农养一养就行,以后多晒太阳多运动,一两年身体就能恢复,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他做这些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同学。”
陈冬锴顿了顿。
“晨农,你自己说。”有些事情还是让孩子自己来说比较好。
兰汀的眼神里满含着鼓励,于是从晨农的口中,陈冬锴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儿子无法见到阳光。
两年前,晨农上了高中。
虽然陈冬锴和丈夫一直没有对外公开晨农是自己的孩子,附近的人也一直以为晨农是陈冬锴的侄子,但晨农从来没有拐过自己的两个爸爸。
而且爸爸们对他很好很好,他一直健康快乐地长大,高中也是他初中考上的港城最好的国立高中。
开学前他参加了学校为期两周的夏令营活动,在里面也结交了不少好朋友,前几天都很正常,直到他和几个新交到的好朋友一起去往了一处极其老旧,并且曾经失火过的居民楼中。
那里面到处长满了青苔,月光甚至无法从窗户渗透进来,墙壁已经被火烧成了焦炭,时间仿佛将这里定格在了上个世纪。
他们只在门口走了一会就因为李米娜味道难闻,加上太黑,所以离开了。
回来之后晨农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又回到了那处居民楼,他也成了居民楼里的一份子,是一个刚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他的家人都在战火中死亡,他跟着游轮从内陆来到了港城,重新谋求生活,在这个居民楼扎根下来。
楼中的人对他都很友好,见他一人独来独往也常常帮他打扫屋子,或者送些蔬菜水果给他。
可居民楼实在是太过老旧,当时也没有物业,大家都没钱,某次他刚回到家就发现自己住的那栋楼浓烟滚滚,梦中的自己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
但那么多人,他救出来的并不多,自己也因为吸入过多的烟呛坏了嗓子再也没办法说话。
等晨农醒过来,那些梦里面的邻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们说,晨农就是那个老兵。
还说,晨农必须要帮他们完成心愿,这是他欠他们的。
“其实我还是没有搞懂我到底欠他们什么,但是从那之后他们一直没再出现,直到半年前,班里有人……欺负我和我的朋友。”说到这里晨农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怒,被他老爹陈冬锴精准捕捉。
他立马警觉:“你被欺负怎么不和爸爸说?”
“你和小爸都很忙,我不想打扰你们,而且他们说他们能帮我解决。”
眼见着陈冬锴又要生气,兰汀立刻补充道:“这些鬼魂横死在居民楼中,本应该很快就被带去地府,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办法投胎,被束缚在那栋居民楼中成为了地缚灵,而晨农当初受过他们的恩惠,又成功转世投胎,恰好在几十年后重新回到了那栋居民楼,自然就被他们选中。”
“可是选中我儿子又能做什么?!他们到底有什么心愿?真的有心愿为什么不让我儿子离开房子半步?!”陈冬锴怒吼着。
他真的有点吵,兰汀深吸一口气,抬手,右手食指落在了他的眉心。
像是脑袋被雷劈了一下,麻中带着点疼,下一秒,他看见了晨农身边的那两个手拉着手的小孩。
没等陈冬锴反应过来,两个小孩开口解释:“我们一整栋楼的人都是被敌军烧死的,当初港城还没解放,华夏中央一直在想办法推进这件事,也正是因为还没有正式解放,所以我们这边有很多r国在华夏地盘上作恶的直接证据,除了r国还有很多别的国家在华夏领土上作恶的证据,但这件事终究还是被知道,为了保留证据,我们将东西交给了他,然后让他藏在一个我们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最后一把火烧掉了房子,也烧掉了我们自己。”
两个小男孩看起来最多十一二岁的样子,却一脸平静地说出这段话。
陈冬锴也是港城人,他俩这么一说,他突然想起来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过这件事,说是居民楼突然失火,还说那栋居民楼里面藏着很多秘密,所以被当局封锁了起来。
原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晨农是他的转世,当年那些秘密必须尽快公布,我们能感觉到敌人快找到那些秘密了,要是被找到,那他们的恶行就会被时间和历史掩埋,我们的死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说到这他俩满脸愁容地叹了口气:“可惜,你请了那么多所谓的大师,有的根本就是骗子,有的倒是有点本事,但是不多,这半年时间晨农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他做了个历史账号,和自己的同学一起一直很努力在科普华夏历史,以及那段血淋淋的真相,而且他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