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阁老，你是内阁首辅，你是何意见？”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望向了严嵩。
就连陆灿也忍不住转身看向了坐在身旁的严嵩，想看看他会提出什么意见。
而严嵩好似还是一副平常心一般，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听到皇上的问话后，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这才慢声道：“皇上，凭心而论，这个工程招标制度确实很好，各方面也都思虑的非常成熟，我到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有一处我想请教陆阁老……”
“严阁老请说！”
陆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礼貌的说道。
严嵩若有所思的道：“虽说利用竞价方式招标，能保证工程承包价格相对公平，但是朝廷是有徭役制度的，也就是说全国各地的工程，其实工钱是能省下来的，但如果将工程承包给商人，朝廷就没法征召徭役，而这用工成本，可是一个大头，商人自然要算到承包的成本里面去。这样一来，全国各地的工程开支，恐怕反到会是一个有增无减的结果。”
严嵩说完，一脸求解的看向陆灿，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刁难和私心。
就好似他所思所想，真的永远都只是为了国事。
“是啊，是啊，严阁老所言极是啊！”
此言一出，堂中的几个严党立即纷纷点头。
而原本心凉了半截的严世蕃，此时也双眼一亮，仿佛又看到了转机。
说到底，工程招标制度为的就是缩减全国工程的开支。
什么工程预算虚报和超支，都只不过是陆灿想要实行工程招标制度的由头罢了。
而只要能证明工程招标这个制度并不能真正为朝廷缩减开支，那么工程招标制度就是说出花来，那也就是个屁，不可能会被实施。
而工程最大的开支成本就分为两大块，一块是材料成本，一块是用工成本，如果按当前工部负责监修，因为徭役制度，这用工成本就可以省去，而一但实行工程招标制度，等于就有了用工成本，这可是大头啊，如此一来，工程招标制度又岂能达到缩减开支成本的目标呢？
想到这里，严世蕃对父亲那是佩服不已，要说这姜还是老的辣。这不，老爷子一开口，就抓住了这个工程招标制度的命门了。
此时，就连刚刚还以为大事可成的徐阶也不由一愣，显然是万万没想到严嵩居然还能想出这么一个有力反驳的理由来，一时直接被惊的目瞪口呆。
他缓缓转头看了一眼陆灿，结果却惊讶的发现对方居然没有为此现出丝毫的难色，反而嘴角微微上扬，竟给他一种得逞的错觉。
这把徐阶给看的一头雾水了，心想难道陆灿连这个问题也事先就想到了？
不仅是徐阶，当严嵩转头看到陆灿嘴角微微上扬的那一刻时，心里也是一突，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的味道……
果然，下一刻，陆灿一脸微笑地说道：“严阁老所言极是，朝廷有徭役制度，全国的男丁每年都要服从各州府的征召派遣，前往各地服役，这对朝廷来说确实可以说是免费的用工成本，而如果实行工程招标制度，那么对工期的把控，以及工程所需的民工数量，都将由商人自主决定，那么现在的徭役制度就显得不合时宜了。所以，我认为这徭役制度也需要改变一下才行。”
“改变徭役制度？”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脸的黑人问号。
虽然大家一脸迷茫和懵逼，但是事到如今，他们也算是听出来了，陆灿似乎是打算通过修改徭役制度，来解决工程招标制度所带来的用工成本一事。
只不过，也正因为此，大家心中就更是好奇了，陆灿要怎么修改这徭役制度，方才能实现弥补工程招标所带来的用工成本呢？
难不成把征召役夫的权力，交给商人吗？
先不说这权力能不能给商人，就算朝廷把征召役夫的权力交给商人，那实施起来也会遇到诸多的麻烦和乱象。
比如全国各地都有工程，如果商人有征召役夫的权力，那商人为了得到免费的役夫，肯定会大肆征召，这就会存在各地工程抢夺役夫的情况。
可如果各地工程只能征召当地的役夫，但这又会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各些州府的工程大小不一，所需的工期也不同，加上每个男丁所需服役的天数又是固定的，比如当前徭役制度实行的是农闲之时，成年男丁每年须服徭役30天。那么一但当地的男丁徭役30天的义务完成了，你总不可能让当地的男丁延长服役的天数吧？
所以，将征召役夫的权力交给商人，以此来抵工程用工成本，其实不仅实施起来很麻烦，而且对商人来说也是一件极不公平的事情。
也正如此，众人虽然在心中苦思冥想，但是一时却是无法想出哪怕一丁半点的眉目来。
最后，不得不叹了口气，然后纷纷一脸好奇和期待的望向了陆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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