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丁突骑率先选择了逃跑。在这场攻坚战中他们流了太多的血,死伤惨重,已经无法抵挡如此猛烈的进攻了。
弓弩手绝望地将手中的箭发射出去。倒不是他们比骑兵勇敢,实在是跑不过骑兵,现在逃跑死得更快!
弩箭飞过,冲锋的淮泗骑兵倒下了一排,但没有人在乎,冲刺之势更猛!不等关宁军的弓弩手装好第二支箭便被炮弹似的冲来的战马狠狠撞翻,一只只碗口大小的马蹄从他们身上狠狠踩过,顷刻之间就把他们变成了喷溅的血肉。淮泗骑兵挟带着强大的动能撞入关宁军方阵之中,不用挥动马刀,仅仅是冲撞便让关宁军人仰马翻,哀鸿遍野!
战场的正面,六千名发动刺刀突击的河洛新军也一道墙似的撞入关宁军中间,一把把尖锐的军刺扬起,狠狠刺入混乱的关宁军士兵的胸口或者背脊,带出一股股血箭,被刺中的还没有意识到疼痛便捂着鲜血狂喷的创口,瞪大双眼无力的倒了下去,一双双战靴从他们犹自抽搐的身体上面踩过,带血的刺刀再度刺出,又刺倒一大片。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招式,没有帅气的动作,就是简洁的、快如闪电般的突刺,招数非常简单,但是能挡住的人却少得可怜。侥幸挡住一击的暂时可以先松一口气,放松那么半秒了,因为刺刀突击的战术总结起来就是三个字:压过去!河洛新军没有时间将所有挡在自己前面的人都刺倒,一击不中便不再攻击,继续前进,反正靶子有的是。但是捡回一条命的最多也只能庆幸半秒钟,因为后面还有两排刀墙在等着他们!可怕的大屠杀席卷整个战场,关宁军恐惧尖叫着溃退下来,这一次,就算皇太极派出再多的火枪手也无法阻止他们溃败了。
然而皇太极却露出了开战之后的第一抹笑容,大吼:“他们的主力终于动了!朕不怕他们凶猛冲锋,就怕他们蹲在原地一动不动!济尔哈朗,你马上率领镶红旗所有骑兵突击他们的炮兵阵地,把那些火炮给朕抢过来!豪格,让你的镶黄旗准备,别让溃兵冲乱了军阵!等河洛新军突破了关宁军的军阵之后立即出击,趁他们体力消耗干净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两员大将齐声应诺,济尔哈朗拔出长刀冲到镶红旗阵前大声呼喝,马上,数千镶红旗骑兵横刀跃马杀出,直奔小房村战场。镶黄旗严阵以待,将退下来的关宁军溃兵赶回去甚至刺死,等待着出击的机会!
决战的时刻即将到来。
只是皇太极没有想到,数里开外,数名甲叶上挂满利箭的清军斥侯正拼命朝着这边狂奔,而在他们身后,披散着头发赤着膀子的羌人和藏人骑兵正在穷追猛打,他们很多人的马颈上都挂着留着金钱鼠尾辫的首级,都是这队斥侯贡献的……
济尔哈朗率领镶红旗精锐完全不理会正被淮泗骑兵砍得人仰马翻的关宁军,绕过修罗屠场一般的战场直奔小房村炮兵阵地。
出击的时机刚刚好,那些可怕的大炮已经沉寂下去了,偶尔一排雷击炮炮弹飞出,准头也大不如前,这一切无不告诉清军:虽然河洛新军几乎将关宁军的血全部给拧了出来,但他们打得也不轻松,炮兵不管是火炮还是士兵,都快到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