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思贤冷汗都冒出来了。辽东之战,清军俘虏了一些零散的天雄军将士,审问俘虏的时候这些俘虏冷冷的说他们是天雄军三个军团中最弱的,如果清军对上的是另外两个军团,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了。当时他就觉得难以置信,李重时军团的纪律性、作战意志和军事素养已经是让人目瞪口呆了,如果他们只是天雄军中最弱的一个军团,那另外两个军团得强大到什么地步?现在他看到阎应元军团以整齐的队列沉默地快速行军,已经是叹为观止,可是祖大乐却告诉他这只是河洛新军最弱的一个军团……
错了,关宁军从一开始就赌错了,他们就算自动解散也比跟清军合作,灭掉三十万大明北伐军强啊!
祖大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大哥他小看了天下英雄,你们更是小看了冠军侯、肃毅侯和他们的军队,以至于铸成大错!现在大错已经铸成,我也无能为力了!”
祖思贤面色发白,叫:“义父!”
祖大乐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如果你看清楚了,就回去吧,告诉我大哥,不要再心存幻想,一丝都不要,赶紧投降,听候发落,我再以我所有战功相抵,或许能保住他的性命……不要再幻想着以出卖清军为条件跟冠军侯讨价还价,这样只会让冠军侯更加看不起他!我们关宁军已经够丢人的了!”
祖思贤滚鞍下马,跪地不起,连连磕头,哀声说:“义父,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并非我们关宁军对不起朝廷,是朝廷对不起我们!我们守在关外这苦寒之地,每年要死伤多少人,苦苦守住关宁防线,让关内那些官老爷们可以继续醉生梦死,我们容易么!他们倒好,不仅不怜惜我们的辛劳,局势稍稍好转就想一脚把我们踢开,祖总兵是逼于无奈才这样做的啊!现在祖总兵已经知道错了,难道就不能给他,给我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么!义父,救救关宁军吧,只有你才能救我们了!”
祖大乐无力的说:“我说过,我救不了你们,谁也救不了你们!回去吧,把我的话原原本本的转告我大哥,我希望他,更希望你们能作出正确的选择,我们已经做错了太多事情,不能再一错再错了!”
祖思贤嘶声音叫:“义父————”
祖大乐却没有兴趣再跟他聊下去了,一踢马腹,朝自己的部队飞驰而去,疾疾的蹄声中,他的声音暮鼓晨钟般在祖思贤耳畔响起:“回去吧,不要再来了,来也没有……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我希望你能记住,不要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男子汉的膝盖是用来支撑脊梁的,不是用来跪人的!我对你很失望!”
祖思贤彻底呆了。
北京城。
河洛新军的薛思明军团正在缓缓向北京推进,而雷时声军团已经越过八达岭长城。出人意料的是,雷时声军团并没有朝北京压过来,而是停在了北京与承德交界处,不断与清军爆发小规模的战斗,但主力却按兵不动。雷时声按兵不动反倒比朝北京直扑过来更让皇太极头疼,因为雷时声军团所在的这个位置实在让他太难受了:以天雄军的行军速度,不管是往承德打还是往北京打,都是朝发夕至!往承德打,清军在承德的部队绝对抵挡不住一个如此精锐的军团的全力攻击,而承德一旦被攻陷,他退回辽东的最后一条路也就被掐断了;往北京打,集结在北京的清军则将陷入被明军两面夹击的境地,一个杨梦龙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谁也不愿意在跟这个可怕的对手对峙的时候,被雷时声在背后狠捅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