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里外的海州战场,一场恶战仍然是难舍难分。戚虎调集了几乎全部的兵力,自告奋勇过来参战的浙军,郑氏集团的金门军和鹰厦军,剽悍的淮泗义军,还有作为救火队的河洛新军一个大队,总共八万八千人,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海州。海州只是一座小城,清军无险可依,阿巴泰咬咬牙,也是精锐尽出,在海州城外的平原上与明军对峙。倒不是他想跟这个糟老头子决一死战,实在是没有办法,拼死拼活也只搜集到六条海船,勉强够塞千把人,如果他真的带千把亲信上船逃跑,大军立即就会崩溃,到头来谁也逃不掉,只能拼了!
两军隔着一里地对峙。
看着漫野而来的明军,清军心里直发虚……对方的兵力至少是他们的六倍,这仗还怎么打啊!阿巴泰也是倒抽一口凉气,定了定神,扬起马鞭指向明军那庞大的方阵,怒吼:“将士们,我们没有退路了,后面就是大海!唯一的出路就是击破明军,杀出一条血路来!”
溥洛也是怒吼:“不要被他们那惊人的数量吓倒,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随我上,粉碎他们,让他们知道跟我大清劲旅野战是什么下场!”
清军齐声狂呼,数千骑兵同时发动,朝明军方阵猛冲过去,角弓拉成满月,箭若联珠,刮风似的朝明军倾泄过去。明军同样是万箭齐发,强弓劲弩同时发动,射出的利箭几乎遮住了天空。清军骑兵射来的利箭让明军伤亡惨重,整个方阵跟削萝卜似的被一层层的削掉,但是清军骑兵也不好过,同样被射得死伤累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只要步兵敢于死战,骑兵想靠骑射取胜纯粹就是做梦!就在清军骑兵被射得有点气馁的时候,淮泗义军骑兵潮水般涌了过来,雪亮的马刀在阳光下闪耀出寒光,让人浑身发冷。清军二话不说,收起角弓拔出马刀或擎起长矛迎了上去,双方在大平原上绞作一团,掀起一团昏黄的尘埃,直杀得血肉横飞。
看样子光靠骑兵是不行了,阿巴泰一声令下,炮声雷动,炮弹成排飞向明军方阵,近万步兵同时发动,朝明军步兵方阵压了过去。戚虎以牙还牙,大大小小四百多门火炮同时开火,明军前沿阵地笼罩在浓烟火焰之中,一时间炮声如滚雷,硝烟弥漫,铁弹横空,炮弹落入双方的阵列之中都是惨叫不绝,滚到哪里哪里就是一条血胡同。清军忍受着炮火的杀伤,逼近到弓箭的有效射程,弓箭手擎起拉力强劲的复合弓照着明军,一连九轮齐射将明军前面几排士兵一扫而空,而明军弩兵近乎水平射来的弩箭也让他们尸体横卧一地。当清军发动冲锋的时候,戚虎手中那一千河洛新军火枪手杀出,以标准的三段射向清军倾泄火力,将清军成片撂倒。但清军已经红了眼,完全不在乎这点伤亡,在溥洛的带领下像发怒的野猪一样狠狠撞入明军阵列之中,现在远程打击武器已经丧失作用,大家都无巧可取,只能是短兵相接了。
戚虎咬紧了牙关。
溥洛很猛,带领三百白甲兵横冲直撞,一把重剑抡得跟风车似的,挨着就死,擦着就亡,手下根本就没有一合之将,在很短时间内明军就有一名参将、两名副将死在他手里了。以他为尖刀,清军一路突进,明军军阵被他们一列列的突破,势不可挡。但明军也豁出去了,浙军被打崩了,淮泗义军上;淮泗义军被打崩了,金门军上;金门军招架不住了,鹰厦军上……淮泗骑兵更是大呼酣战,往来冲杀,被击退了,喘上两口气整整队列又团身杀上,如同一群打不死打不散的蝗虫,清军骑兵想速战速决解决他们,那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