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麾下的士兵仍然一脸茫然,呆呆的看着主将被枪顶住脑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施福吓得牙齿直打架,施大宣好歹还争气一点,强作镇定,问:“你们……你们是河洛新军派来的细作?”
拿枪顶住两位将军脑袋的家丁一脸诚恳:“不,我们真的是郑将军的家丁!”
施大宣怒声说:“你……你们!郑彪对你等不薄吧?提督待你们不薄吧?你们居然吃里扒外?可恶!”
家丁小队长说:“郑将军对我们当然不薄,但是他们就不应该去招惹河洛新军!你知道吗?我们在他们面前脆弱得就像一个鸡蛋,只消轻轻一碰就会粉身碎骨,我们可不想死,尤其不想连敌人的衣角都碰不着便被乱枪打死!两位将军,请你们下令让你们的部下放下武器投降,好吗?不要抵抗,抵抗毫无意义,只会让你们血流成河!”
……
一个时辰之后,施福和施大宣也精神恍惚的被押进了俘虏营。两万大军,河洛新军几乎一弹未发便全部解决了,这样的结果让他们难以置信。最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河洛新军前后不到三天便拿下了漳州,把他们和郑彪的四万大军通通赶进了俘虏营!我的天,四万头猪三天都抓不完啊!
远道而来的河洛新军设伏、偷袭、用间,玩得出神入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了自己四万人,而自己客场作战却处处受制,到处都是奸细,到处都是陷阱,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进俘虏营了……如此荒谬而又残酷的事实让这两位将军欲哭无泪,他们只想仰天长啸:“这他娘到底是谁的主场!?”
“两位,你们都来啦?”
有人在叫他们?
两位大将遁声望去,哦,在俘虏营的一角,郑彪那小子正趁着天还没全黑,跟王彬、郑三发他们玩斗地主呢,看他那悠哉悠哉的样子,不像是打了败仗,倒像是小学生放假了,没人管了。这两位老将军神情呆滞,眼前发黑,呆呆的说:“来了……”
郑彪热情地说:“来了就坐下玩牌吧,郑三发,你小子一边去,我们四个玩三打一,你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厦门,提督府。
郑森背负着双手,烦躁不安的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还带着稚气的脸满是焦虑和担忧,尤其是走到窗前,看到对面大楼窗口透出来的烛光和欢笑声的时候,他脸上的忧色就更浓了。
此时的郑森还很嫩,还不是神州陆沉之后挺身而出,率领不愿意剃发为奴的汉家男儿跟满清殊死厮杀,一度打到南京去,令满清意识到汉人不可轻侮的延平王,现在郑芝龙每逢大事就把他带在身边,向他讨主意,无非就是想培养他而已。但是军事天才往往都是早慧,亚历山大十八岁便打遍希腊无敌手,霍去病十九岁横绝塞外令匈奴闻风丧胆,白起二十出头便在伊阙一战全歼韩魏联军二十四万,这位未来的延平王也不例外,过人的军事天赋早早就显露出来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如此烦躁不安————否则他恐怕还呆在郑芝龙身边和各位叔伯、亲信将领一起喝酒呢。
一身和服的田川氏怜爱的看着他,说:“我儿,你为何一直如此烦躁不安?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焦虑?”
郑森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娘,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