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贞慧脸都黑了,带我上天?亏你们想得出!他决定不再绕圈子了,再继续绕下去,他非被这两位绕晕不可。他压低声音问:“冠军侯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两位想必不会不知道吧?”
这两位很诚实的点头。前些时间整个南阳都变成沸腾的火山口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陈贞慧说:“那两位想必也应该知道他所提出的歪理是何等的荒谬绝伦喽?”
陈子龙欲言又止,方以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发出一声冷笑:“荒谬?还不知道谁荒谬!”
陈贞慧一怔:“密之,你什么意思?”
方以智摇摇头,说:“没什么,你继续说。”
陈贞慧说:“冠军侯所提出的理论可谓荒谬绝伦,用心也颇为险恶,若让他得逞,我汉人传承数千年的道统、信仰,将会破坏无遗,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整个复社都已经震怒了,天如公亲自出马,来到南阳,打算跟冠军侯斗上一斗,拆穿他的歪理邪说!两位,此事关系到子孙后代,万万不可等闲视之,你们都在南阳呆了好几年,熟知这里的一切,更清楚冠军侯的性格、学问,天如公对你们是寄予厚望啊,希望你们能够助他一臂之力,挽狂澜于既倒!”
陈子龙和方以智都是一惊,齐声问:“天如公亲自来了?”
陈贞慧说:“来到南阳已有数日了。”
陈子龙问:“他要跟冠军侯当面对质?”
陈贞慧说:“是的!唯有如此对能拆穿冠军侯的歪理邪说,警醒世人!为了维护华夏道统,天道伦常,天如公真的是豁出去了,哪怕是被冠军侯当场斩杀也在所不惜!卧子,密之,你们可要助我们一臂之力啊!”
陈子龙和方以智对视一眼,默然不语,嘴角露出苦笑来。
陈贞慧等了好久,见那两位仍然保持沉默,不禁有些恼了,沉声说:“卧子,密之,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被富贵迷住了心窃,忘记我等东林党人的宗旨了吧?”他激动地挥舞手臂,大声说:“冠军侯一向桀骜不驯,为官施政屡有有违圣人之道之处,但是看在他战功显赫,而且屯田垦荒颇有些成就的份上,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现在,他竟然要推翻传承数千年的道统与信仰,试图逆天,把整个大明推向悬崖边绷,如果我等再纵容他,后果不堪设想!天如公率领我等六人前来,都将生死置诸度外了,哪怕是死,也要维护华夏之道统!你们倒是说句话,帮,还是不帮?”
方以智几次举起酒杯想喝,但最终还是放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陈贞慧,一字字说:“定生兄,小弟拜托你一件事。”
陈贞慧说:“请讲!”
方以智认真的说:“请你马上回去转告天如公,不要在这件事上跟侯爷较量,千万不要!”
陈贞慧勃然大怒:“方密之,你什么意思?我复社君子,没有贪生怕死之辈!”
陈子龙同样认真的说:“定生误会了,密之他不是这个意思!”
陈贞慧怒哼一声:“那他是什么意思?哼,想那贼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无非就是伏下刀斧手,被驳得理屈词穷之后酒杯一摔,刀斧手蜂拥而上将我等斩成肉酱而已!我等启程前来南阳之前都写下了遗书,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了,他如果这样做,反而是成全了我等!”
方以智苦笑:“定生兄你放心好了,冠军侯虽然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屡有出人意料之,但还从来没有试过用刀斧手对付自己人,他不屑玩这套。小弟在这里可以保证,不管你们还有天如公在他面前如何顶撞他,都不会少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