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击命中率很差,绝大多数炮弹都打进了大海,激起一排排高高的水柱,但少数打到码头上的铅球连蹦带跳,擦到脑袋就是脑浆迸裂,碰到手臂就是碎骨乱飞,被砸到躯干的人整个像个爆竹一样炸裂开来,血浆狂喷,码头上惨叫声四起。荷兰水手用最快的速度清理炮膛,重新装填炮弹,再次击,这次大多数炮弹都成功地打到了码头上,只可惜码头上的人已经逃得差不多了,这轮炮击没能造成什么伤亡。杨梦龙嘴角一掀,对这两轮声势浩大但效果奇差的炮击作出了非常客观的评价:“差劲!”
有个二货翻译把这句话翻译给梅斯上校,梅斯上校无奈的耸耸肩,他有什么办法,这年头的大炮最主要的作用还是震慑敌军军心,打击敌军士气,打乱敌军阵型,至于杀伤多少,那是次要的,舰炮轰击陆地上的步兵更是如此,一分钟一发的渣渣速,你指望能对敌军造成多有效的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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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错了对手。袁宗第这帮弟兄可是在大明西北数省打了一圈的狠人,一个个杀人如麻,,拿打仗当饭吃,除了河洛新军的铁拳,这个世界上能让害怕的东西真的不多了。相对于河洛新军的铁拳和大海的惊涛骇浪,眼前的敌人实在是太让有安全感了,这些西北大汉保持着令人生畏的沉默,冷冷地看着比矮了不止一个头的武士挥舞着长得夸张的武士刀朝自己冲过来,有条不絮地踏机上弦,打开压住箭匣内的弩箭的卡榫……一声令下,几百具破阵弩齐刷刷的扬起,对准了飞蛾扑火似的撞过来的武士!
由于线膛燧发枪生产工艺复杂,产量比较低,因此南阳兵工厂使出了吃奶的劲也仅仅能满足河洛新军的需求,登莱新军至今未能换装。作为补偿,杨梦龙将库存的两万具破阵弩送给了登莱新军,因此此次出征登莱新军空前的阔气,不仅自己大量装备,连那五千犯人也是人手一具,弩箭更是一口气运来了一百二十万支,完全可以放开手脚挥霍,看哪个不顺眼先射他一脸再说。
眼下这些倒霉催的日本武士就一头撞到了弩阵。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古代中国男子的体格比欧洲人瘦小,肉搏能力比较弱,所以玩命造强弓劲弩,玩非接触作战,而欧洲人体格健硕,专玩肉搏。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古代使用弓弩的士兵无一不是虎背熊腰、膂力出众的精锐,因为玩弓弩所消耗的力气远比玩刀要大得多。一把长刀不过一斤重,一支四米长的长枪大概是四五斤重,一柄能把人的天灵盖打飞的铁锤也才六斤来重,而要拉开一具强劲的复合弓却需要数十公斤的拉力,被强化过的弩更加恐怖,宋代神臂弓需要九十公斤的拉力才拉得开,可以想象用这玩意连续射击是何等吃力的事情。因此此时聚集在袁宗第身边的无一不是牛高马大的西北大汉,近一年的艰苦劳作、军训和油水充足的伙食让他们肌肉越发的饱满,若非如此,他们还真玩不转破阵弩————尽管这玩意有滑轮装置,可以节省大量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