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撑过了第一轮冲锋,残存的昌平军骑兵已经所剩无几,骇然失色,正要聚拢到一处,却看到那红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纵马驰上了山坡,一声呼啸,山坡后面探出一排寒光四射的槊锋,她本人更是接过一支马槊,单手夹在腋下,马刺一踢马腹,战马狂嘶,像放炮弹一样腾空而起,朝着左梦庚身边这些残兵败将疾冲而下,而在她身后,是至少三十名马槊骑士,采取的都是夹枪攻击的战术,一手控马,一手持槊,排成两排猛冲下来!王允成骇得面如土色,迎着那一大片寒光耀眼的槊锋狂叫:“你们……你们绝不是叛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才来问对方是什么人,似乎有点晚了。那名红衣女子一马当先,仿佛一道绯红的闪电迤逦而来,马槊槊锋微颤,巧妙地避开王允成挥过来的马刀,一记旋刺,正中王允成的左胸,那套山文甲在如此重击面前跟纸糊的差不多,长达半米的槊锋前胸入后胸出,槊杆绷成弓形一弹,王允成伤口喷出大股污血,从马背上栽了下去。他身边一名家丁拼尽全力一枪朝红衣女子胸口刺去,出手倒是又快又狠,奈何人家的马槊比他的枪长了一米半左右,他这一枪还没有完全发上力,红衣女子左边那名马槊骑士便抢先一槊刺中他的面门,将他捅翻。
马槊骑士迎面冲来,左梦庚心中骇然,使出吃奶的劲用长矛一格,挡住了一槊,再顺势向后一仰,第二支马槊的槊锋擦着鼻尖落了空,在他额头留下一道伤痕。冰冷的槊锋让左梦庚冷汗狂冒,却也知道自己已经捡回了一条命,因为这些可怕的马槊骑士就三十名,排成两排而已。两马交错而过后,他用眼睛快速的往战场一扫,正好看到那红衣女子一槊将一名跟了他五年之久,素以武力闻名全军的家丁挑下马来。现在他已经没有心情去记仇了,因为还能跟在他身边的家丁只剩下五六个而已,再不跑就没命了!他一声大喝,趁着马槊骑士已经冲杀过去,那帮马刀骑兵还没有杀过来之机,带着最后五六个手下朝着左翼无人的角落猛冲过去,夺路而逃。
那帮马刀骑兵已经重新整好队,准备再来一次冲锋将这帮家伙剁成饺子馅,却看到左梦庚带着手下夺路而逃,不禁破口大骂:“打不过就逃?姓左的,你还算不算男人!”
左梦庚对马刀骑兵的咒骂充耳不闻,对他来说什么声誉名望都是虚的,保住性命才是实在的,他伏在马背上,恨不得整个人钻进马肚子里去,策马飞奔,跑得可比来时快多了。红衣女子看着他落荒而逃,冷笑一声,将马槊递给跟在身边的一位女将,招招手,马上有一名马刀骑兵猴子献宝似的将一具装好弩箭的强弩递了过来,她略略一瞄,扣动了板机。噔的一声,弩箭暴射而出,划过六十多步的距离,噗一声扎入左梦庚战马的臀部,大半支弩箭都扎了进去。剧痛之下,战马狂嘶一声,往前一扑将左梦庚给抛了出去,一人一马都在地上打起滚来。正在逃命的昌平军骑兵大吃一惊,换了别人他们当然可以见死不救,但是左梦庚不行,如果他们把他丢在战场上,回头左良玉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没得选了,赶紧折回去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