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真的急了,又从东门营垒中调出一支援军试图向南门营垒靠拢,结果还是一样,援军刚刚开出营垒,后金的轻装飞骑士就杀到了。那些轻装飞骑士一时半刻奈何不了背靠城墙的明军,但却很轻松的将他们死死缠住。现在城外明军已经派不出援军了,因为每个营垒放的兵力都不是很多,硬要再继续抽调,整个营垒都空了,还打个屁啊。
这时,黄金山方向的战斗已经停止了,那个攻击黄金山的甲喇扔下一地死尸退了回来,他们吸引明军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须真的死啃黄金山营垒————这不是一个甲喇在短时间内能够拿下的目标。旅顺城南门成了战场的焦点,从东西两门营垒开出的援军都被后金的轻骑兵钉死,攻击南门营垒的后金部队得以放心大胆的大开杀戒。从认旗来判断,负责攻击王之武部的是镶红旗的一个甲喇,镶红旗在大凌河之战中让杨梦龙来了个杠上开花,先是用两千步兵打败了镶红旗两三千骑兵,接着在鸡鸣驿营垒外铁骑冲阵,一举击破了镶红旗并蒙古军一万余人,斩首过千,虽说大凌河之战收尾阶段,后金八旗都折损颇多,但是像镶红旗这样一日两败的还真是独一份,这让镶红旗面上无光,憋着一股劲要找回场子,冲杀得格外凶狠,而他们的对手王之武又恰好是个庸将,三个回合不到便溃不成军了,明军士兵的尸体填平了战壕。在一众家丁的簇拥之下,一员参将踉踉跄跄的退到城下,冲着正在城楼上观战的黄龙连连磕头,哀声叫:“黄帅,建奴凶猛,卑职实在抵挡不住了,求黄帅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拉卑职一把!”
黄龙面色铁青,厉声喝:“王之武,你怎么搞的!给了你这么多盔甲强弩,你居然一下子就被打垮了,太让我失望了!”
王之武叩头如捣蒜:“末将知罪,末将知罪,末将甘受任何处置!只求黄帅可怜可怜末将手下这些儿郎,再得不到支援,他们就要被人杀光啦!”
李惟鸾、毛永俊、尚可义等人齐齐跪地,叫:“末将愿领兵出城,支援王将军!”
黄龙眉头一拧,正要下令,李岩喝:“黄帅不可,当心有诈!”
众人齐齐一愣,不知所云,黄龙神色不善,问:“李公子,此话怎讲?”
李岩说:“黄帅,你不觉得这一切非常诡异么?建奴先攻黄金山,虚张声势,吸引我军的注意力之后马上对南门营垒发动猛攻,南门营垒几乎没能组织起像样的防御就被他们冲进来了。东西两门营垒的守军一出营垒马上遭到建奴的阻击,寸步难行……”
黄龙截口:“这不很正常么?换了本将军,在这种情况下也会以少数人马牵制两门援军,集中全力攻打南门营垒……”
李岩说:“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为什么建奴从一开始就选定南门作为突破口,对东西两门连试探性攻击都没有?为什么建奴由始至终都是围绕着南门作文章?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在建奴的预料之中,没有起一丝波澜?”他指着城下被杀得四散逃窜的王之武部,大声说:“唯一的解释是,这一切都在建奴的计划中!他们料定守卫南门的王之武部不会进行强有力的抵抗,在这里他们可以轻松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