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军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总算有第一名骑兵踏上了大凌河北岸,人和马身上都插满了利箭,怒吼着撞向后金的步兵方阵。数支投枪一并朝他飞来,将他生生钉在了地上。后面的关宁军仍旧不断涌上来,虽然上岸后没有一个人能冲到箭阵面前,但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
第三个百骑中队也打光了。
第四个百骑中队损失过半。
河面上布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河水。
战斗之残酷,让关宁军一些将领为之胆寒,扑到祖大弼面前苦苦哀求:“二将军,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再这样打下去,我们这四千骑兵就要全部断送在这里了啊!”
祖大弼两眼喷血,怒吼:“才死了这么一点人,你们就受不了了?看看天雄军,一路打过来他们死了多少人?他们眨过眼了没有?你们能不能争气一点!”
轰轰轰轰!
那七门霰弹炮再度开火,又将后金弓箭手扫倒了一片。透过硝烟可以看到,后金阵地上同样是尸体横七竖八,一具叠着一具,关宁军固然伤亡不轻,但正蓝旗更不好受,他们先前就让天雄军揍了个半死,现在又陷入了惨烈的消耗战,正蓝旗已经耗不起了!祖大弼大吼一声,纵马跃入水中,挥舞战斧劈砍着冰冷的河水,吼声如雷:“跟我冲!冲过河去打垮那狗日的正蓝旗,救出祖帅!随我冲到对岸者赏银三两,后退者死!”
祖二疯子又开始发疯了,而他一旦发疯,天王老子都拦不住。关宁军愣了一下,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急先恐后的纵马跃入大凌河,冲向对岸,完全不要命了!
关宁军第四个百骑中队也全军覆没了。但更多的骑兵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过来,迎着箭阵猛冲过去。莽古尔泰喃喃咒骂着,抱怨那个胖老八做事真不周全,既然想玩什么半渡而击之,为什么就不能预先建造一套土墙什么的好让他的弓箭手有个掩护。太吃亏了,真的太吃亏了,他的弓箭手尽管已经一退再退,可还是在明军的火枪火炮射程之内,被打得死伤累累,最重要的是,士气都给打没了,骁勇如白甲兵,都不敢迎着弹雨上前将那些冲上岸来的明军骑兵压回河里去,全靠弓箭手将其射杀,后果就是箭阵的压力越来越大,弓箭手由于长时间高频率的发射,手臂已经酸软,射出去的箭准头越来越差,力道也越来越弱,再这样打下去,被关宁军冲垮只是迟早的事!
他一把揪住一名传令兵,厉声说:“你去找汗王,让他赶紧给我调一千弓箭手上来,否则防线就要被冲垮了!爹个鸟,明狗都疯了!”
那名传令兵不敢怠慢,赶紧策马来到皇太极面前,转达了莽古尔泰的话。皇太极看看正在血河中浴血而前的关宁军,又看看对岸那一大片不动如山的火红,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也许将三个旗沿着河岸一字排开是个可怕的错误,因为他根本就无法判断那个强大的对手到底会从哪里挥落致命的一刀!这个一字长蛇阵摆开来,天雄军便有了三个选择:
第一,他们可以选择跟随关宁骑兵冲到对岸,一举冲垮正蓝旗的防线;
第二,他们可以趁后金的注意力被关宁军的突击吸引之机向相对要弱一些的镶黄旗发动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