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变蛟从鼻孔里挤出一个“哼”字,算是回答了。他一脸急切的坐到卢象升身边,神色却十分恭敬:“卢大人,建奴已经得意忘形了!只要我们能够集中两三万人马杀过去,乘其不备给他们一下子,肯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运气好的话,没准还能宰掉一两个贝勒!小曹愿意作为开路先锋,为大人斩将夺旗!”
卢象升还没来得及说话,祖宽就臭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这位同样一身泥水,显然也是刚从大凌河那边溜回来的,没错,他也带十几名骑兵和曹变蛟一起跑了一趟大凌河城,还丢下了好几名骑兵才逃回来。他神情阴郁,一言不发,向孙承宗行了个礼,然后来到卢象升面前,膝盖一屈跪了下去,连连叩头。
卢象升大吃一惊:“祖将军这是在干什么?快快起来!”
祖宽哀声说:“祖帅对宽有大恩,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世英名尽付流水,背负骂名,请卢大人一定要救救祖帅!”
卢象升苦笑:“卢某怎么救祖帅?”
祖宽叩了个响头,说:“现在只有大人的精兵能够冲透建奴的重围,救出祖帅了!请大人可怜我关宁军为国镇守边关十几年,速速发兵救援,莫让祖帅真的降了建奴,让整个关宁军蒙羞!宽愿意为大人马前卒,冲锋陷阵,死不旋踵!”
卢象升用力把祖宽扶了起来,替他拍掉身上的泥土,说:“学学杨指挥使,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跪得太多了,一身铁骨也跪软了,还怎么上阵打仗?”把祖宽按到空座位上,给他斟了一杯酒让他先暖暖肚子,然后向孙承宗一拱手,说:“枢辅大人,情况已经很明朗了,祖帅援尽粮绝,迫于无奈,只能向建奴投降,他的选择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投降,如今天雄军和舞阳军已经会师,近万精兵,尚有一战之力,下官请求枢辅大人下令发兵,再次增援大凌河城!”
孙承宗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他,说:“建斗,舞阳军虽然到了,但是人困马乏,不经过休整是上不了战场的,光靠天雄军,解不了大凌河之围!”
张春斜着醉眼,说:“如果一定要打,也要等到舞阳军休整完毕,川军抽调过来了,再一起出兵,否则是没有胜算的!”
卢象升说:“等不了了!谁也不知道祖帅还能坚持多久,搞不好就在这几天内,建奴就要开进大凌河城了!”
孙承宗问:“那你打算怎么打?”
卢象升说:“请大人调集可供两万大军食用半个月的粮食和足够的煤炭,下官带天雄军运送这批物资冲进大凌河城,与祖帅并肩作战,死守大凌河城!有了这批粮食和煤炭,祖帅便可以坚持下去了,以天雄军和关宁军的战力,凭坚城死守半个月,又有何难!舞阳军留在锦州城里休整,等川军到了,再一起出兵,我们里应外合,给建奴来个中心开花,就算不能全歼建奴,至少也要让他们扔下几千条人命!”
杨梦龙张大了嘴巴:“这……这不就成了添油战术了吗?”
曹变蛟激动的叫:“枢辅大人,小曹认为卢大人此计绝妙,若能成功,不仅可以解大凌河之围,还能重创建奴!”
祖宽跳了起来,急吼吼的叫:“不能光靠天雄军!宽也会请大弼、大乐两位将军出动精骑,说什么也要助天雄军冲进大凌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