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射的结果很明显,白甲兵这边只倒下了三个,关宁军那边则又倒下了十几个,亏大了。即便是关宁军最精锐的家丁,马上功夫跟后金白甲兵相比也有相当大的差距,别的不说,光是弓力就不在一个档次。对于普通骑兵来说,骑弓不能做得太强,不然就很难拉得开,在马下能开三石强弓的,到了马背上能开一石骑弓已经很了不起了。那些蒙古籍家丁也不例外,弓力只有区区几斗,而白甲兵用的骑弓弓力却普通在一石五斗以上,哪怕是与步弓对射也不吃亏,这些蒙古籍家丁跟他们对射,自然吃了大亏!
张存仁大喝:“三眼铳!”
几十杆三眼铳放平,对准迎面冲来的后金铁骑,砰砰砰砰就是一阵猛射,铅弹呼啸而出,后金铁骑中间终于也传出了痛苦的惨叫声,被击中的白甲兵鲜血狂喷,翻身落下,非死即伤。不过效果并不理想,三眼铳的精确度本来就差得一逼,骑在颠簸的马背上开火,没把天上的鸟打下来就算不错了,对于这些悍勇的白甲兵而已,这种武器更多是听个响而已,如果被它击中,纯粹是人品问题,怨爹妈好了,谁都莫怨。比如说莽古尔泰,他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铅子尖啸着从身边飞过,愣是没有伤到他一根汗毛。关宁军也知道对三眼铳不能有太高的期望,铅子弹打,马上抡起来,照着已经冲到面前的后金骑兵脑袋或者马头猛砸下去!莽古尔泰狞笑一声,长枪毒蛇般斜刺而出,正中一名抡起三眼铳要砸他的关宁军家丁的脖子,直透后颈,长枪拔出,带出一股血箭。一名蒙古籍家丁放声大喝,弯刀带着锐风猛劈过来,莽古尔泰一个侧卧,整个人都趴到鞍桥上,堪堪劈过,两骑交错而过。那名蒙古籍家丁一刀劈空,正自懊恼,脑后风声骤起,莽古尔泰那杆九尺长枪枪杆几乎绷成了弓形,朝他后脑猛抽过来,不等他反应过来,枪杆便抽到了头盔上,直接把头盖骨给打碎,脑浆迸溅。莽古尔泰拔出长剑,如虎入羊群,在明军家丁中间横冲直撞,长枪挑刺,利剑挥抡,所到之处,明军家丁纷纷落马,几无一合之将!而他所率领的白甲兵同样凶猛,马刀重剑落处,血抹飞溅,更有些猛人手持长柄铁锤或者大斧,一家伙下去就是血肉横飞,碎肢乱抛,场面血腥之极。明军为之胆寒,被打得节节败退,别说支援祖可法,自身都难保了。
祖大寿见势不妙,喝:“鸣金收兵,让儿郎们回来,炮手准备!”
城墙上的明军马上金鼓齐鸣,已经支撑不住了的明军如逢大赦,祖可法大喝一声:“掷矛!”交刀于左手,从背后摘下最后一支掷矛朝一名挺枪朝自己冲来的后金骑兵掷去。他的部下纷纷拔出掷矛,奋力掷出,后金骑兵足有十余人惨叫倒下,攻势不由得稍稍一缓,明军趁此机会圈转马头,朝城门冲去。莽古尔泰咒骂一声,横枪跃马紧追不舍,追上一个就是一枪,一连被他刺倒了三个。正蓝旗的白甲兵见旗主如此悍勇,欢声雷动,跟在后面猛追猛大,大有乘机冲进大凌河城,夺了城门的势头。然而没追出几步,城墙上传来雷霆霹雳一般的巨响,数枚炮弹带着黑烟咆哮而出,径直朝他们砸过来,虽然没打中人,但是也告诉了他们:此路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