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发的双眸越来越沉。
阴沉沉的视线盯在面前的合同上，宛如能烧出个洞来。
作为季广海的长子。
季广海却从未在董事会面前，甚至是在李久梁老先生面前。
露出对他这个长子满意与自豪的神情。
能获得李久梁老先生的认可非常重要。
因为他就代表了他们太爷爷。
这对成为将来继承人候选人非常重要。
这是他的机会。
他如果无法夺走季素素的传承之戒。
整个家族里。
还有一人可以直接选定传承者，且没有名额限制。
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太爷爷。
而且，季素素不过是上台说了句话。
哪里值得他父亲如此骄傲？
就像他已经能背唐诗三百首，都得不到季广海一句夸赞。
而他妹妹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季广海就无比自豪。
他做了个深呼吸，好压住让他失去冷静的这些杂思。
父亲无底线宠爱小妹，又不是从今天开始。
他们早已习惯。
李久梁老先生眼中也是一分柔和，对季素素微微点头：“素素你的合约我也看过了，你是将新药的专利权留给欧冶团队，但你清楚这里面的风险吗？我们季氏很有可能在为别人做嫁衣。”
季素素自信沉稳而笑：“李伯伯，我知道您的顾虑，您的顾虑，也是我们集团的顾虑，但我更看重他们团队的能力，这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团队，我相信肺癌靶向药物只是一个开始，那之后，将会有更多的新药从他们手中诞生。”
“我们季氏需要这样的科研团队，这次肺癌新药的专利，就是我们季氏的诚意。”
李久梁先生神情很淡，看不出是支持还是反对。
其他董事也开始交头接耳。
“但你无法保证这个团队的可持续性。”季发站了起来，沉稳走到季素素身边，与她共同站在巨大的投影前，“很多团队这一生可能也只会研究出一个成果。”
季素素笑：“大哥，这就是薛定谔定律，你觉得没有，我相信还会有，这是一种对赌。”
“做生意不是在赌博。”
“做生意不就是在赌吗？”
“呵，妹妹，因为你从未接触过生意，对生意这门学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生意从来不是赌博，是一场详细的数据调研与推论，是数学的必然结果，所以我们季氏才能一直稳扎稳打！”
“但人这个因素呢？人，是无法用数学去推论的！”季素素振振有词，铿锵有力。
季发一怔。
董事们看呆，宛若在看一场精彩的辩论。
那还是他们认识的季素素？
那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对了，季素素任性争辩的时候倒是有这个味儿。
季素素看向季广海和董事们：“我们季氏的确有很完善的调研团队，但有的生意依然有亏损，这些亏损，原因大多数在于人，包括我自己手上的，所以我最近也在努力学习，反省自己的过去。公司，医院，甚至我们集团的运作，人，是一个巨大的变量。”
一时间，董事们变得安静。
季广海满目的宠溺与自豪：“所以你相信欧冶团队？”
季素素目露严肃：“不，爸爸，是他们相信我。”
“哦？你得到了他们团队的信任？”季广海故意大声说，更像是一种炫耀，炫耀自家孩子就是那么优秀。
季素素神情再次放松：“我还是认为杀牛取奶不可取，我们知道这头奶牛有更多的产能价值，为什么就为了这一小桶初乳，而杀了奶牛？”
董事们纷纷点头。
季发看得心里焦躁，却一时没有反驳季素素的理由。
整个讲台，成了季素素一个人的表演舞台。
季素素在台上大方地来回走，像是一个侃侃而谈的演说家：“欧冶团队也是这个道理，我们的确可以购买他们的专利，但下一次，他们的新药就未必会再给我们。”
“因为他们在这一次合作中，是勉强的，是不情愿的，这会使得下一次合作已经存在罅隙，这次我们让出的是专利，但得到的，是欧冶整个团队，以及他们未来所开发的所有新药。”
“所以在这次合作中，我看重的是人，并且，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季氏要服务好这个团队……”
董事会们目露惊讶，怎么是我们去服务好他们？
“我们要给他们最好的设备，最好的场地，最好的福利，好让我们彼此之间的捆绑越来越深，使得他们团队对我们季氏资源上的依赖也同样越来越深，最终达到，缺我们不可！”
季素素一拳击在掌心。
“啪！”一声，撞入每个人的心。
让董事会们惊讶的同时。
也让季发怔立在一旁。
李久梁先生的眼中，是欣赏的笑意。
他转脸对季广海微笑点头。
季广海更是自豪一分。
季素素站定脚步：“其实我们季氏养的科研团队并不少，这才是我们季氏时时刻刻走在时代前沿的原因，我对欧冶他们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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