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冶抱住了自己的头。
从再见季素素开始，她就像一根魔域毒藤一样，深深缠绕他，在他的脑中越扎越深。
将无比黑暗，阴暗的恶意，注入他的脑中，侵蚀他的意志。
他有些颓败地走出卫生间。
却没想到季素素正朝这边走来。
她非但没有消失，反而离他越来越近！
恐慌再次袭来，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也因为越来越近的季素素靠近而加快！
他立刻转身又跑回卫生间。
为什么？
越想一个人消失，那个人，却越是出现在他面前。
像是神也不准他逃避自己的梦魇。
季素素看着欧冶从男卫生间出来，结果转身又进去。
这是在躲她，再明显不过。
她，季素素，曾经人见人爱，老人小孩的最爱。
如今，却变成人见人嫌，躲她如躲瘟疫。
如果不是这个财阀千金的身份。
又有多少人会给她一个笑脸？
她静静走到卫生间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她有点担心欧冶的情况。
如果那真是什么创伤应激，那季素素真是造孽。
好吧，这个造孽的季素素现在是她自己了。
“欧冶，对不起。”抱歉从季素素口中而出，在无人的走廊里如一缕宁静的风。
季素素看看那扇门，她好想马上告诉他。
你痛恨的季素素死了，你可以放下了。
但这话，听起来更像是推卸责任。
因为，从欧冶的角度，季素素就活生生站在这里。
“如果可以，我想当面跟你道歉，现在，我不打扰你了。”
季素素转身离开，脚上的球鞋没有留下半分声音。
宛若深怕任何属于自己的声音，都会刺激到那个曾经被邪恶女孩儿推下楼梯的脆弱的小男孩。
她从冷夜那里出来时的轻松，因为又一个欧冶而荡然无存。
身上多了分沉重。
她想帮助欧冶，却不知从何入手。
厚重的卫生间门后，欧冶本以为要发作的恐慌，却因为那三个字而停止。
“对不起……”
这三个字如同存在魔力一般，抚平了他内心所有激烈的情绪，让他恢复了平静。
在这之前，他只找到自己的病因：季素素。
而在此刻，他找到了自己的药，依然是：季素素。
这个世界他最不想见的人，却和自己在今天产生了命运的纠缠。
他平静地低下脸，今天就这样结束吧。
只要季素素离开，他就会没事的。
他会回到平时的自己，继续正常的生活。
将季素素从自己的梦魇和记忆中抹除。
这个药，他要不起。
医院的犄角旮旯里，依然站着记者和自媒体。
他们在等消息。
正面的消息可以讨好季氏，负面的消息可以跟季氏谈钱。
任何消息，对他们来说，都是好消息。
所以，当他们看见季素素一脸凝重走出来时，他们，沉住气，没有喊。
纷纷第一时刻拿起照相机，悄悄抢夺能成为头条的照片。
“咔嚓”快门一按，竟是只拍到了一只手！
谁？是谁给季素素挡了镜头！
季素素正出来，欧冶的事，让她有点心不在焉。
忽然有人用力扯住了她的手臂，一只手就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身上是她熟悉的古龙香水味。
他的指缝间，是正拿着长枪短炮偷拍她的狗仔们。
她看向身边，正是陆司辰。
他眼神凌厉地站在她身旁冷视门口。
有那么一刻，季素素有点羡慕这位财阀千金。
也正因为她的身份，才有这样优秀的男人在她身边做她的守护者。
尽管，这位守护者是极不情愿，是被工资所“胁迫”。
陆司辰因为拦李曼玉，而慢季素素一步下楼。
站在电梯里的陆司辰因为看不到季素素就已经满心焦躁。
下面全是记者，自媒体和狗仔。
季素素这白痴如果就这么走出去，一定会成为靶心。
他又开始头痛了。
季素素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他根本无法控制。
应该说，季素素没有人能控制。
因为，那是任性季素素，没人能挡她的道。
他们只配在她身后，吃她飞奔踢起来的灰。
到了一楼，他就开始找季素素。
季素素没有跟他说去哪儿。
季素素也没有联系凌霄。
只是一趟电梯的时间差，季素素就不见了。
他只能站在大厅的主过道等，季素素要出去只会从这里过。
果然，不一会儿从卫生间拐角的方向走出了季素素。
看到又变得安静的季素素陆司辰心里多了分迷惑。
明明刚才季素素那么开心。
怎么消失这半会儿，她就一脸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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