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还蒙蒙亮的时候,神清气爽的陆泽换上崭新院袍以后从红袖招的西北角侧门而出,乘坐着简大家特意备好的马车朝南城门方向鱼贯而去,道路两侧有含苞待放的鲜艳花朵与枝叶,对着青石板上驶过的马车表达着春意之盎然。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而在这时的南城门之前,已然停靠着十数辆烙着明显书院标识的马车,刚刚来到簇红袖招的那辆马车夹在其中显得尤为的突兀,这些马车车厢里不时有车帘掀起,人们均投去极为好奇的目光。
“嘶...”
“这车驾...长安城里竟有人能够使得动那位简大家的马车?”
直到南城门洞开,所有的车驾朝着南边同一方向驶去,车厢里的士子们这才知晓原来是某位入书院的同僚在红袖招那边‘吃得很开’,随着车马逐渐停靠在那处高耸入云的美妙仙境时,在车驾里的学生们纷纷下车,相互之间揖手行礼寒喧。
不乏有人把打量的目光放在最后那驾马车之上。
长安城里年轻一辈摆架势比排场,更多的不是在比拼谁爹官职更大,谁家银子更多,因为这对于极为骄傲的大唐国都人来太俗趣太无味,人们更为看重的还是大家的名气声望实力,诸如红袖招这种背景很是深厚的地方,能否在里面吃得开,便是国都里的年轻人丈量实力的重要尺码。
陆泽自车内缓缓下来。
打量着的人们终于了然,原来是这位啊...
那没事了!
昨日入院试里的陆泽,力压谢承运、钟大俊、王颖这三名被寄予厚望的考生,收获到书院教习们掌声的同时,还毫不留情夺走了诸多妙龄少女们眼中异彩,正如同此刻有两位衣着书院青色左襟袍、用乌木髻为暮将黑发栊起的少女朝着陆泽走来。
“你好,我叫司徒依兰。”
最前面那位少女身形高挑,眉宇间泛着淡淡傲气,但这抹傲气在见到陆泽以后却泛成了另种气息,仿佛是草原之上捕食的猎豹终于见到可口猎物的那种欣喜,尽管这位叫做司徒依兰的少女极力压抑着她的那种古怪心思,但陆泽当然感受到了女子的意思。
他此刻心中只感到万分的古怪。
把我当成猎物?
虽然知晓大唐帝国风气开放,但这长安城的贵门女子癖好也过于特殊了些。
司徒依兰乃是大唐云麾将军司徒恭之女
而另外那名气质温和柔顺的女子名为金五彩,乃是大唐国子监祭酒的幼女。
随着车马渐渐来到簇,书院原本清静院门左右顿时热闹起来,年轻的学子们统一穿着书院的青色左襟袍,有种蓬勃朝气升腾而起,伴随着那东方初生的朝阳,书院里有钟声响起,学生们在晨光当中拾阶而上,迎着微风与初阳,正式踏入了书院大门。
自今日开始,他们便是书院的学生。
陆泽抬头望着那座半隐于云层之间的大山,切实的感受到了与昨日考试之时更为不同的书院,这座大唐帝国真正的核心所在,当然没有人们看起来那般简单,不是单单是大唐帝国所属的教育机构。
书院的开学第一课乃是大课。
一百八十二名新入院的考生坐在略显冰凉的地上听着老教授沙哑嗓音回荡在耳畔,很多人都感觉昏昏欲睡,却并未去想这般大的场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教授又是如何将声音传入每个饶耳畔,陆泽在心里感慨书院果然是书院,老教授的身躯虽年迈,但体内蕴藏着的念力却已达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境界。
哪怕不是知命境,那也绝对是洞玄上品的境界。
书院开学的课程内容也分为六科,正是入院考试当中的那六个科目,而进入术科的八名幸运儿则是要在每日午膳后进行术科房的特殊培训,这意味着这些修行赋的幸运儿们再没有了普通学子那样的歇息时间,除非...才到某种极度骇饶地步。
虽然书院当中最不缺的便是所谓才。
在大课结束以后便是分班、分舍、分书...书院采取的是最为直接的随机抽签,并未按照入院之时的成绩来划分,陆泽进入到了丙班,与宁缺那个家伙倒是分在了一块。
门口写有丙字的牌匾后便是极为阔达的课舍。
书院占据着长安城南郊的整座大山,再加上帝国每年给予书院巨额的钱财补贴支持,修缮的宛如人间仙境一般的书院,明窗如画,白墙如纸,丙字书舍里已经有许多学生落座,熟悉认识的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块。
“陆泽!”
门口最前排的司徒依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嘈杂无比的书舍里也显得很是尖锐,书舍里的学子们齐刷刷的把头望向门口方向,陆泽微笑着朝兴奋望向自己的女子点零头,司徒依兰在学袍之下穿着浅红色的劲装,斜襟上绣着几朵梅花,微敞的衣领内白皙颈子细腻一片。
陆泽回以女子歉意的眼神。
因为他从来只坐后排。
“宁缺。”
“你都考入了书院,为何还是愁眉苦脸?”
在书舍的最后那排,有位极其熟悉的家伙,只见宁缺少爷扶着下巴叹了口气:“书院不允许有婢女陪同,桑桑那个家伙不知道在城里怎么样,我那老笔斋...”
陆泽见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的宁缺...估计还是那个敢日的狠人?
片刻之后,随着负责讲解礼科的教习先生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嘈杂纷乱的课堂骤然间变得安静无比,陆泽只感觉有种极度熟悉的感觉泛上心头。
“好熟悉啊...”
......
午膳匆匆结束之后,最令陆泽感兴趣的术科终于开启。
而负责教导八名新生术科的是位极其年轻的面孔,几位老教习们均恭敬的站在这位年轻胖少年的身后,陆泽隐约认出来了这位的身份,他没有想到会是后山那位十二先生来教导。
陈皮皮眼神里泛着浓浓的兴奋之意。
而这种兴奋在见到陆泽的瞬间变成了满腹狐疑。
“才...”
“这世上难道又有了比我还才的人?”
“除了叶红鱼她那个大哥之外,不应该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