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羽知道,列车上没有明令禁止饮酒的规定,尤其是这种长途车,会有旅客在车内饮酒。
再往前一看,正是一胖一瘦两个穿着夹克的中年男子,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们面前的小桌板上放着一盘花生米和一瓶酒。
两人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脸上都已经泛红,一看就喝了不少。
而那个面朝着她这边的胖男人,看到她之后,对他面前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个人随后回头,也看向程小羽这边。
她听不懂他们的方言,但听出到胖子说了句靓妹什么的,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程小羽已经走到了两人近前,她转移开视线,离他们远远的,同时加快了脚步,想赶紧走过去。
那胖子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小妹妹,陪哥哥喝一杯再走嘛。”
程小羽假装没听见,脚步不停,继续快步往前走。
和醉酒的人不要多纠缠,快快地走过去最重要。
但还没走出去两步,却被人扣住了肩膀。
她转身打开了那只胖手,那胖子却又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不然我喊人了!”程小羽厉声呵斥。
胖子哈哈笑:“你喊啊,这车厢就咱仨。”
程小羽立即大声喊救命。
那胖子脸色一变,立即扭住她胳膊,捂住了她的嘴巴。
另一个瘦男人走上前来,上下打量她,抹了抹嘴角,嘿嘿一笑:“有个性,我喜欢。”
说完,左右看了看,对他的伙伴往车厢里使了个眼色。
之后两人抓着她往包厢里拖拽。
到了这一刻,程小羽心里真正感觉到害怕了。
她发出呼救,但因为被捂着嘴巴,变成了呜呜声。
她拼了命地挣扎,抽出了自己的一只手,扒着门框不进他们的包厢,但很快就被其中一人掰开了手指,她被拖进了包厢里。
就在程小羽陷入绝望时,旁边一车厢门打开了。
“放开她。”
一个低沉的男人嗓音传来。
“关你屁事!”胖子道。
那瘦子也说冷声说:“少tm多管闲事,滚回你……”
还没等瘦子说完,程小羽便听到瘦子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之后发生的事太快,仿佛都在一瞬间,没看清楚就结束了。
有人拉了她一把,她被拽出了两酒鬼的包厢。
她站在那位见义勇为的男士身后,眼看着他又给了两个醉鬼一人一拳。
他这两拳头很厉害,突出一个快准狠。
打过去,对方一声都吱不出来,好像直接就被打蒙了,一个捂着肚子靠在包厢门上,另一个蜷缩着躺在包厢中间的空地位置,都是很痛苦的样子。
程小羽认出来,这个帮了她的人,也是在海城上车的。
就是那位个子高高的,乍一看很像时沉渊的那位年轻男人。
男人俯视着两个醉鬼,看了两秒,回头看向程小羽:“你在哪个包厢,我先送你回去。”
程小羽回过神,点了点头,在前面带路,向着自己的包厢走去。
这位男士把她送回车厢后,程小羽情绪平复了不少,问道:“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傅。”
“傅先生,谢谢你刚才出手帮我。”程小羽是发自内心感激这位先生。
傅先生看了眼她包厢上铺,“一个人出门?”
程小羽点了下头,可不么,她家大总裁让她来体验生活……
哪想到这么寸,就遇到了两个醉鬼找事。
某种程度来说,倒也算体验生活了……
傅先生说:“我去叫乘务人员过来,你先把门锁好,等处理完那两个人,我来告诉你,你再开门。”
程小羽点点头,再次感谢这位好心的陌生人。
他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包厢。
程小羽立即锁上房门,从包里拿出湿巾,擦了擦嘴和手腕,扔进垃圾桶,然后又拿出一张又擦了一遍,这才觉得好了一点。
但擦脸的时候,她的手还在颤抖,还在后怕。
手机突然响起来,程小羽浑身一哆嗦,赶紧把湿巾扔掉,拿起手机,是时沉渊打来的。
她用颤抖的手指滑开屏幕接听,“时总……”
刚喊了他一声,鼻子忍不住一酸。
“怎么了?哭了?”
不问还好,他一问,更多委屈爬上心头,包括被他擅自决定送上火车这件事。
她对时沉渊说:“就刚才想去餐厅,碰见两个喝醉的……时总,我再也不想一个人坐火车了……”
“乖,先别哭,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他们做了什么。”他声音低沉,听得出来,他在尽力压抑着愤怒,保持平稳。
程小羽把眼泪一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时沉渊说了一遍。
她说完后,时沉渊说:“不要怕,我现在……”
正说着话,列车驶入隧道,电话那头传来刺啦刺啦的噪声,听不清楚他的声音,最终信号中断了。
看着通话结束退回主屏幕,程小羽蜷缩在床上,把头埋在了膝盖里。
断断续续钻了好几个隧道,手机信号一直不好,打不出去电话,只好发了条信息告诉时沉渊,列车在过隧道,她现在没事。
过了几分钟,她也收到了时沉渊发来的消息。
他说:“别怕,很快就能见到我了,再坚持一会儿。”
程小羽把手机丢到一边,哪里是坚持一会儿,是十几个小时……
大概二十分钟后,有人来敲门,程小羽一个激灵坐直身子:“谁!”
“是我。”
程小羽反应了一下,声音是那个叫傅先生的。
“哦,您稍等下。”
她擦了下眼泪,穿鞋下床,准备去开门。
但傅先生说:“不用开门,就跟你说一声,那两个人已经被带到别的车厢了,下一站会把他们移交当地派出所。”
程小羽松了口气,再次感谢傅先生。
他说了句“没什么,你休息吧”,便从门前走开了。
程小羽也重新回到床上,默默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
要不是这位傅先生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事情虽然解决了,但她也不想再去觅食了,因为根本没有胃口。
于是躺在小床上,关了灯,准备通过睡觉熬过漫漫长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列车停到了某个车站,程小羽掀开窗帘,看了眼车窗外,洒满昏黄灯光的站台上,人来人往,有人下车,有人上车……
列车走廊里也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看来这是个大站,上了不少乘客。
程小羽放下窗帘,正准备继续睡觉,有人敲门了。
估计是上铺的车票卖出去了?
“等一下。”
说着,她穿鞋下床,把门打开。
拉开车门,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程小羽恍惚了一下,“我在做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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