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倒是一点不在意,虽然脸上还是气呼呼的,但眼睛里的光骗不了人。
“臭丫头想得倒是美,那个臭小子,过来跟老头子过两招。”
桑叶嘿嘿两声:“老爷子,你可别找虐,我哥才不会像我这样光明正大的打,他惯会使阴招,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应对不过来。”
桑葚幽幽的看了眼妹妹,卷子还是做少了啊。
老爷子倒是不信邪:“去去,哪都有你这个臭丫头,小兔崽子,赶紧过来。”
桑叶耸耸肩,老爷子要找虐,她也拦不住。
桑葚施施然走过去,刚要行个晚辈礼,万老爷子就出其不意的出手了。
只是拳头刚到桑葚面门前,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感觉得脖子上的冰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扭头一看,乖乖,薄刀片正比在他血管上,只要轻轻一划,他老命就交代了。
“好快的动作,”老爷子控制不住的惊呼。
桑葚淡定的收回刀片:“我没有叶子的天生神力,只能把手脚练快些保命,得罪了。”
万老爷子啧了一声,突然羡慕嫉妒老桑家了,桑大壮那个瘪犊子玩意,虽然性子讨人厌,但看他动作,下盘,和气势,就知道是个练家子,即便是他全盛时期,都没办法打得过的练家子。
这俩崽子,也是潜力无穷的,可自家的那些子子孙孙,心思全在怎么谋利夺权上。
说起老桑家,那两位也姓桑啊,这块头还和桑大壮那个瘪犊子一样,该不会是一家人吧?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没听说那两位在找家人啊。
念头就是闪了一下,老爷子也没放心上,对上桑叶嘲笑的眼神,胡子又气飞了。
“哼,一家子都这么讨厌,你们这俩小兔崽子,跟老子进来。”
他一个孤寡老人,不好让榆枝和王新凤进他院子,正好两个小瘪犊子来了。
桑葚桑叶看了眼榆枝和王新凤,见他们两人点头,兄妹俩才跟着进去。
老爷子指着那堆落满了灰的营养品:“这些,给老子弄走,瞧着都来气,还有桌子上的饭盒也带走。”
老爷子怕被拒绝,说完就溜进屋了。
桑叶眨眨眼,这事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怎么做,她哥决定。
桑葚看了眼老爷子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堆满灰的营养品,暗叹一声。
“叶子,把东西清理清理,分类放好。”
“哦。”桑叶不喜欢动脑子,但动手能力很强。
桑葚拿出考试带着的纸笔,把东西列成清单,一式两份。
然后再把东西用老爷子家里那块灰尘比布厚的桌布裹起来。
老爷子一直撅着屁股,从门缝里往外偷看。
看着看着突然发现眼前投下一片黑影。
老爷子愣了愣,视线上移,就对上桑葚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老爷子……
默默的直起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桑葚把其中一份清单从门缝塞进去:“快过期的麦乳精和奶粉,我们带走,回去做些吃食送来,剩下保质期还长的,放在桌子上了,您老每天烧些热水,泡一碗喝,喜不喜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浪费吃食。”
“珍贵的燕窝,银耳,这些补品,我们带回去给你熬汤,隔三差五的送一回过来。”
“还有些罐头,我们收下了,谢谢爷爷。桌布借用一下,明天给您还过来。”
老爷子正尴尬,不搭腔。
桑葚就将清单放在门缝里的地上,让桑叶扛着东西,拿上饭盒离开。
听到外面大门关上的声音,老爷子才红着老脸,捡起清单开门出来。
清单上,有些什么东西,带走什么,留下什么,数量是多少,都记得清清楚楚。
桑葚的字很有风骨,随性里透着股冷傲。
万战平是个大老粗,会认字,但写得不怎么样。
瞧着桑葚的字,喜爱又多了一分。
走到堂屋,杂乱全是尘土的桌椅,都被清理了一遍,干净得一尘不染,几包奶粉和麦乳精规规矩矩摆放在桌子上。
其他地方两个孩子没有随便进,还是脏兮兮的。
老爷子扬了扬唇,暗叹可惜,可惜不是他老万家的后辈。
王新凤和榆枝瞧着桑叶扛了一大包东西出来,一脸疑惑。
但他们信任自家孩子,没有张口就责怪他们乱收东西。
桑葚将清单递给榆枝,说了他的想法。
“老爷爷家到处都是灰尘,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也似好久都没用过了,我想着这些东西继续留在他家里,也是积灰浪费,索性带回家。”
“我们家需要这些,又不好买,离过期也还有一个来月,能够吃完,不会浪费,再用些做糕点馒头窝头送还给老爷爷,也算是各取所需。”
榆枝揉了揉桑葚的脑袋:“嗯,小葚想得很周到。”
桑葚突然害羞的垂了垂头,没再说什么。
王新凤憋着嘴吐槽:“老东西瞧着不像是差钱的,家里子孙后代也是有钱有势的,可瞧瞧,这过的是日子,还不如天桥底下的流浪汉呢,至少人家流浪汉也是三五几个扎堆的。”
榆枝也叹,是啊,孩子说东西就堆在堂屋,子孙后辈每次给老爷子送东西去的时候,必然是见到的。
可明知道老爷子不吃,他们还是照样的送,是送孝顺,还是送自己的心安?
“妈,我们用奶粉和麦乳精做窝头馒头吧,肯定又好吃又营养,罐头可以做小甜点,小蛋糕。不过现在不方便,罐头还能放一段时间,就等搬新家了再做。”
“行,家里白面玉米粉都还有,去年的粮食,妈一点没卖,到时候不够了,让桑大壮去买。”
“谢谢妈。”
榆枝是真打从心底觉得幸运,有几个婆婆能这么纵着儿媳妇糟蹋粮食呢。
即便是几年以后,大家生活普遍好了,也没有婆婆会陪着儿媳妇做些浪费时间的事。
王新凤笑着点了点榆枝的脑门:“谢啥,走,咱回家做午饭去。”
火车站,榆梦已经在这里蹲守好几天了。
她记得孟时春差不多就是这几天回来的,但具体时间记不住了,只得天天来蹲守。
上辈子的这时候,榆枝从手术台上被桑大壮救走,她带着人到处找,巧合在火车站旁边的小巷子里,遇到了被几个混混围堵砍伤的孟时春。
小混混是孟时春前夫找的人,目的只是给孟时春一个教训。
她带着人找榆枝路过这里,好奇进巷子查看,才发现的。
当时混混以为她是孟时春找来救援的人,吓跑了,从而救了孟时春。
其实她当时自己也怕得要死,没想到倒霉遇到这样的事。
本来想转身就跑,可混混比她动作快,而且孟时春穿得很好,所以刹那间她就改变了想法,也才有了后来的事。
她这点恩情,对孟时春来说,真算不上什么,因为没多久,真的孟时春的人就来了,即便没有她的突然出现,孟时春也不会有事。
不过,她会讨巧卖好,从孟时春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榆家靠着这点好处,扶摇直上。
想到这些,榆梦有些激动,凭借她上辈子的经验,和这辈子的提前预知,她肯定能攒下更多的恩情,获得更多的好处。
殊不知,有句话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榆梦身后的另一个拐角处,朱明花和段金福祖孙俩跟着她,也蹲了好几天。
虽然他们不知道榆梦想做什么,但不妨碍他们在关键时刻出来搞破坏。
又一趟火车,在汽笛的轰鸣下,缓缓停靠。
榆梦赶紧伸长脖子瞅,生怕漏掉孟时春的踪迹。
当看到打扮得时髦,一身价值不菲的毛呢大衣在灰突突的人群里鹤立鸡群,光鲜亮丽出现的孟时春,榆梦激动得差点叫出声,这几天挨饿受冻的等待没白费。
呼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平复下来,悄悄跟在孟时春身后。
出了火车站,孟时春拎着昂贵的小皮箱,选定一辆还算干净的三轮车,准备坐上去。
三轮车夫帽檐压得很低,还有三四个人在旁边巷子里探头探脑。
榆梦眼睛一亮,迅速冲过去,拦在孟时春跟前。
熟稔的笑着招呼:“呀,姐姐,你在这呢,婶婶让我来接你,咱家的车就停在旁边,快跟我走吧。”
孟时春拧着眉看突然出现的女人,刚要呵斥,就看到女人朝她疯狂挤眉弄眼。
孟时春顿了顿,便点了点头,跟着榆梦走了。
车夫和巷子里的小混混对看一眼,说不出的气恼,眸色一冷,快步跟上。
榆梦带着孟时春走得很快,转过弯,就躲进了角落里。
紧随其后,几道急切的脚步声从角落外跑过。
又等了一会,没有异常,榆梦才拍着胸口出来。
孟时春满眼质疑和戒备看向榆梦,冷声质问:“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榆梦笑得单纯无害:“这位同志别误会,我来火车站见个朋友,正巧看到那几个人交头接耳不怀好意的冲着同志你去,所以出来提醒你的。大家都是女同志,应该相互帮助的。”
以孟时春的本事,想要查那几个人的底细不难,所以榆梦也没故意说些引导的话。
孟时春脸上还是十分质疑,不过榆梦一脸坦荡,倒是让孟时春的戒备放松许多。
榆梦知道,孟时春的前夫,安排的人手,不仅仅只有这几个小混混。
上一世孟时春自己的人找来后,很轻松化解了危机,这次,榆梦准备自己带着孟时春逃过危险,增加恩情筹码。
刚要开口进行下一步,朱明花段金福突然跳了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