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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祈行夜坐镇,大批调查官绷紧了精神再次押送,这批衔尾蛇包裹,终于有惊无险的送回了总部。
但也有问题。
——除了苏醒的A09之外,另还有将近一十具实验体失踪。
是在纪光的车队遭到攻击后发生的泄露。
虽然调查官第一时间对车祸现场附近封锁,并进行搜查,但也只找到两具实验体的残骸。
其中一具是被祈行夜在救纪光时遇到并杀死。另外一具,却浑身遍布撕咬痕迹,像被野兽一块一块硬生生吞吃。
但法医却给出结论:吃掉这具实验体的,是人。上面的齿痕,与人类的齿痕完全相符。
“连续拱形齿痕,一定属于成年男性人类。从齿痕来看,此人后牙发育不良,推测其在整个成长期间,都处于严重的营养不良状态。你们要找的这个人,幼年时有可能遭到虐待,或家中极度贫穷。”
法医将齿痕倒模交给了祈行夜:“每个人的齿痕和指纹类似,也是独一无一的。如果你发现谁的齿痕能够和倒模完全匹配,那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众人只听说过人类中有“食人”,却是第一次看到人类生吃污染物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安可震惊:“真就什么都吃啊?虽然知道我们是舌尖上的国家……但这也不放过,是不是太离谱了?”
他蹲在被啃得残破的实验体旁边,犹豫:“刺,刺身?”
好奇的心蠢蠢欲动:“好吃吗?”
祈行夜“啪!”的打掉了安可伸过去的手:“不要从地上捡垃圾吃。”
什么破孩子?
安可嘿嘿一笑。
明言对被吃得只剩一半的实验体进行检查,发现了异样。
“能量空了。”
明言脱下手套扔到一旁,看着仪器屏幕上显示的复杂曲线,淡淡道:“吃实验体的,恐怕不是单纯的人类——他能吸收污染物的能量。”
祈行夜怔了下。
污染物之间也有明确的等级。
比如污染源对同种污染物的掌控是绝对的,一代污染物要强于一代。同类相食对于污染物,也是稀松平常,大的吃小的,融合力量更加强大,甚至其中个别过强的污染物,还可以与污染源抗衡,吞吃污染源“篡位”。
这对调查官来说,并不稀奇。
但万万没想到,人竟然也能从这个过程中获取能量?
明言瞥了眼祈行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实验体不一样。”
“虽然按照过往的标准,实验体也算污染物,但严格来说,它只能算是污染的亚种。在经过实验室人为的干预改造后,已经不再是纯粹的污染物。”
融合了人类和污染物两方的特点,但因为技术的缺陷,又无法完全取其优点。
就像被剥掉了壳的螃蟹,没有了强力的武装,任由取用鲜美肉质。
“远洋控股实验部掌权的西蒙,只是个蠢笨的失败者,领略不到科学的真谛。十年前,我就在科学研讨会上见过他,一个逐利者而已。”
明言毫不掩饰对衔尾蛇科技的嫌弃:“竟然做成这样,浪费实验材料。”
“如果交给科研院,绝不会是这种半成品。”
祈行夜:“……谢谢,我觉得不给科研院也挺好的。”
甚至都有点后悔,把衔尾蛇包裹的一部分交给科研院了。
——以明言这毫无道德束缚,只关注科学进展的架势,他很怀疑明言会研究出真正的人造污染物来。
明言一边眼睛旁还残留着没有消退的青紫,这群常打架的调查官一看便知,这一定是被谁揍了一拳。
但就算心里一连串“卧槽!卧槽是哪个勇士干的”疯狂刷屏,众人也不敢显露分毫,生怕惹怒明言,盯上自己。
而明言并不准备遮掩自己的伤,并不在意自己被人揍了一拳而“丢脸”。
只是那青紫淤痕,让明言本就冷肃的俊容,看起来更加可怖。
于是不到半天时间,整个科研院都知道了自家院长被人打了。
科研院:!!!谁敢动我们院长,撸袖子冲!
过了一会,研究员灰溜溜跑了回来。
张执:“?又怎么了?”
研究员:“QAQ打不过。”
张执:“…………”
而得知了明言脸上的伤,是祈行夜打出来的调查局:!!!
林不之笑眯眯向张执点头:“我家祈侦探就是太热心了,看到明院长力竭摔倒就想扶一把。不用谢,都是兄弟单位,应该的。”
张执:“???”
就算早就知道林不之的脸皮厚,但此刻他还是震惊了。
他不可思议到破了音:“你管这叫扶??”
那么大块淤痕呢,他可是亲眼见着了祈行夜打人场面,还敢抵赖?
林不之不动声色:“年轻人嘛,看到明院长老胳膊老腿的摔跤,一着急,不小心用力过猛,也是有情可原。”
他笑吟吟颔首:“不用客气。”
张执:就离谱!
而安可和一众人看祈行夜的眼神,更加敬佩了。
“祈哥牛比啊,连明院长都敢揍,关键是揍完还活着……nb!!”
祈行夜语重心长:“好孩子不要学我。”
——主要也是学了之后会死。
他有明夫人这个“人质”,明言不会轻易对他怎样。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况且,明言现在的注意力也不在祈行夜身上。
而在送来的衔尾蛇实验体。
科研院上下如获至宝,几十个不同的课题组打得不可开交,都想要争抢这批数量不多的珍贵实验体,谁都不服谁,说服不了对方,就抡起仪器抄起试管。一时间,科研院试管与纸片齐飞,骂声共长天一色。①
以,理(力),服,人。
看得来办事的调查官目瞪口呆。
晋南敏捷一闪身避开砸向自己的试管,默默缩到角落里,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被研究员们的怒气波及。
可怜,弱小,无助。
但一身肌肉块。
“这些眼镜书呆子的最强战斗力,也就是抢实验争项目的时候了。”
郝仁啧啧:“每次看都很惊奇,明明连只猫都打不过,偏偏在这种时候战斗力爆表。”
他都怀疑,要是把实验材料扔到污染物身上,会不会一群研究员直接凶神恶煞扑过去,直接围殴干掉了污染物。
晋南一言难尽:“老郝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
“要是被人家听见了,真的不会科研院来群殴我们吗?”忧心忡忡。
况且你那评价标准是哪只猫,农家乐门口的橘猫吗?
那只橘猫可是调查官大前辈,他也打不过啊。
郝仁不在意的耸耸肩:“所以我这不是小声说话呢吗?难道你会举报我?”
“啊那倒是不会……”
“那不就得了?”
晋南:……总觉得迟早会被这个同期坑死。
他们来科研院,是为了A09。
唯一的**实验体A09,被找到时与纪牧然在一起。本来罗溟想要按照规则办事,将高危险度的A09重新送回冷冻睡眠舱看管。
但纪牧然激烈抗议。
这位德高望重调查官的儿子,言语间都是对A09的回护,愿意为实验体做担保,证明他没有伤害人类扩散污染的意图。
甚至一直喊实验体“小纪”。
把纪光的姓氏都送给了他。
罗溟错愕,不明白纪牧然为什么敢如此信任一个“外人”。
他冷酷拒绝,硬邦邦的认真告诉纪牧然,不要对任何污染物抱有天真的幻想,它们不是朋友,而是想要争夺生存资源的敌人。
但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年,即便是天真的希冀,也足够动人。
徐台砚忍不住心软,硬着头皮去询问商南明,能不能破例一次。
醒来的纪光小队调查官,也佐证了A09的无害。
他们说,车祸始于一名青年的出现,却终于A09。
在他们看着污染海啸般扑来,他们却被困于重重空间缝隙动弹不得,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是A09冲了出来,拽了车队一把。
将车队从现实拽进了其中之一的空间,也让车队得以躲避开正面冲击,众人得以保存。
“如果A09想要做什么,在那个时候就可以。为什么还要救我们,又等到现在?”
调查官轻声叹息,眉眼悲伤:“出事之前,纪队长还在说这个实验体太可怜,说和自己的儿子差不多,喊他小纪……如果队长现在在这里,不知道他会怎么决定。”
商南明拒绝了调查官的提议。
祈行夜却答应下来。
“那少年,一直都在强调自己不叫A09,叫小纪。”
迎着商南明询问的眼神,祈行夜笑着指了指实验体:“他说,是“那个人”送他的礼物。”
谁?
纪光。
“一个会知道感谢,知道珍惜礼物和生命的存在,我愿意破例相信他。”
祈行夜向商南明眨了眨眼,问他:“我愿意为小纪做担保——就是不知道,商长官是顽固不化的守旧者吗?”
商南明:“…………”
最后,商南明还是同意了新方案,将A09单独送往总部监狱。
虽然还是要面临层层严密看守,插翅难逃,但却破例允许实验体保持了清醒状态,没有强制送入冷冻舱休眠。
而作为担保,祈行夜会每天看望A09。一旦A09出现问题或逃跑,所有责任将由祈行夜承担。
局长秘书:……什么枕边风?
纪牧然不是调查局的人,内部信息本不应该告诉他,但他是纪光的孩子,其他调查官看他,就像看亲子侄,慈爱又疼惜。
再加上纪光现在又陷入昏睡……
所有与纪光相识、被他保护过的同伴和后辈,都将这份悲痛的情感,转移到了纪家母子身上。
他们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颗心,像对待自己亲人那样对待纪家母子。
纪夫人看到躺在睡眠舱里的纪光时,大哭了一场,哭得昏过去。
而纪牧然在陪伴母亲和昏睡中的父亲时,也没有忘记关注小纪。
这个虽然并没有血缘关系,却像是亲弟弟一样的存在。
商南明破例,特批了纪牧然可以进入总部监狱,看望A09。
实验体平素一副冰雕般的冷漠,不论谁来,不论对他做什么,都始终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没有世俗的情绪。
却唯独在纪牧然每天来看望他时,表现得异乎寻常的乖巧听话,还会隔着防弹玻璃,冲纪牧然安静微笑,甜滋滋的。
还有两个小酒窝。
负责看守A09的武装守卫:“…………”
这难缠小鬼!是不是太看人下菜碟了。在和他们相处时就冷脸没个好态度,被他看一眼,总觉得像在被他瞧不起,用眼睛骂人。
结果在纪牧然面前就笑得都没停下来过!
小纪翻白眼:“呵。”
——猫猫平等的看不起每一个人和污染物。
除了自家的纪牧然。
调查局将A09运回来严加看管,不是为了让他当一尊雕塑,而是为了研究污染。
因此除了纪牧然之外,每日还有科技部门的人频繁往来。
一直都工作时间宽松自由的祈行夜,也终于有了打工人的早八体验,每天都会准时来总部监狱打卡,就是为了给小纪担保。
常常是小纪和纪牧然隔着玻璃欢快聊天,周围便围了一圈人,科技部门来取样记录,和来找祈行夜的人互相交错,都对纪牧然这个一眼看出学生模样的少年人充满了好奇。
“祈哥,怎么咱们调查局也成了春游基地吗?”
科技部门的人纳闷问:“这是能给未成年看的吗,不是连血都要刷成黑色的。”
祈行夜挑眉:“那可不是普通的未成年,那是未来的调查官。”
纪牧然不仅仅是想考调查学院,他也为此做出了相应的努力,趁着在能看到最多数量调查官的总部时,虚心向往来的调查官和专员们请教,询问有关调查学院的事。
专员小王笑得开心,指着祈行夜:“最有权力管理调查学院的人就在那呢,你这孩子,怎么舍近求远呢?”
一个调查学院的春季总教官,加上商南明这位调查学院终身院长。
纪牧然想要进调查学院的话,还有比这更梦幻的阵容了吗?
连调查学院的规则都是商南明制定的。
纪牧然震惊,没想到自己每日都能看到并且相处愉快的人,竟然如此位高权重。
他忍不住偷瞄商南明。
那这也太平易近人了吧?完全看不出高高在上的派头。
小王耸耸肩:那你也要看看站在他身边的是谁。
——有祈侦探在身边的商长官,是最好说话的时期。
在反复向纪牧然确认了他是真的想要考调查学院后,商南明亲自向他说明了调查学院和调查官都是怎样的存在,包括他父亲的功勋。
“这面墙上所有星星,都是你父亲的同事,前辈,后辈。在死亡后,他们都化作了调查局的星星。”
商南明带纪牧然站在总部穹顶大厅的那面功勋墙前,垂眸问他:“如果你选择调查官这条路,那你就要从现在开始做好死亡的准备,或许有一天,你的名字也会挂在这面墙上。”
“纪牧然,你害怕吗?”
商南明声线郑重:“调查官是个不同于其他领域的职业,这条路,不好走,稍不留神就是死亡。”
“但你现在,还拥有选择的权利,纪牧然。”
他垂眸,刻意放轻了声音:“你父亲之所以成为调查官,就是为了让你,让更多与你相似的孩子,都可以拥有选择的自由,你们可以不用非要面对污染物的可怖。”
“你可以忘记这几日经历的一切,做一个接受保护的,可以幸福度日的寻常人。”
商南明担心纪牧然是觉得如果不考调查学院,就无法看到纪光,因此向他郑重承诺,他随时都可以来看望他父亲。
规则冰冷。
但人情温暖。
前一夜,难得喝醉了酒的祈行夜,才对商南明说了很多有关于他对纪光父子的感受,揉着胸口说看到纪牧然的模样,他难受。
商南明不得不照顾喝醉后尤其粘人的祈狗狗,制止他凑在自己脖颈锁骨上嗅来嗅去的举动,还要一边嗯嗯的回应他。
只要商南明一句话没来得及回应,就会被粘人的大狗狗捧住脸,哭嚎着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都三秒钟没有和我说话了。”
商南明无奈,只得连连答应。
——顺便,惯性的答应了祈行夜建议让纪牧然探望纪光的事。
虽然商南明立刻就回过神来,但祈行夜却狡黠嘿嘿一笑,得意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官人你可是答应了,我都听见了~”
商南明:“……你的聪明都用来给我设陷阱了吗?这是什么,美人计?”
祈行夜耍赖:“你就说计谋有没有用吧!”
商南明看着两颊绯红,眼尾一抹胭脂色的祈行夜。
喝醉了的青年比起平日里的英气飒爽,更添几分酴釄艳丽,令人不由得惊艳。
可祈行夜对此却全然没有自觉,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扒在商南明身上,两条大.长.腿.紧紧勾.着.商南明的.腰,见他半天不回话,就边嚷嚷着边抱着他晃来晃去,势必要让他点头才行。
就算想拒绝,商南明又哪里舍得拒绝?
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青年,不让他摔下去。
至于纪牧然……
商南明本来也在考虑,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总不能真的狠心让父子分离。
于是纪夫人和纪牧然,也就此成为了第一次的例外。
但纪牧然却是铁了心要上调查学院。
“十几年来,我对父亲的了解,只能来源于他写给我的信,和母亲口中零星描述,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幻想,去努力勾画出父亲的形象。”
纪牧然笑起来时,那双清澈眼睛都带着闪闪的亮光:“有些人的理想是做医生警察。而我从记事起,理想就只有一个。”
“——成为调查官。”
纪牧然笑着说:“我想去看看,我父亲曾经看过的风景,完成他没有做完的事。我想要成为父母的骄傲。”
商南明长久的注视着眼前的少年人。
很多人在年轻岁月都充满迷茫,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即便是承诺,都轻飘飘没有重量。今天说要拯救世界,明天就会忘得一干一净。
可纪牧然,他的眼神如此坚定,与纪光如出一辙的剑眉星目间,满是坚毅与锋利。是一柄尚未开刃的刀。
良久,商南明终于点头。
他与纪牧然约定,只要取得纪夫人的许可,当纪牧然高考后录取到大学,体会过大学生活后,仍旧不改变志向,想要考取调查学院,那到那时,商南明会亲自去接他入学。
踏上属于纪牧然自己的调查官之路。
当听到儿子的计划时,纪夫人满脸惊愕,然后泪流满面的抱紧儿子,问他:“我曾经注视着你爸爸的背影,送他离开家门远行,盼望着他回家,又害怕听到他的消息被别人传回来……这样的生活,我过了半辈子,你还想让我继续吗?”
纪夫人哽咽:“你看看你爸,现在躺在那里无知无觉。难道你也想让我再来看这样的你?”
纪牧然手足无措,慌乱想要擦干母亲的眼泪。
纪夫人痛哭许久,却在擦干眼泪抬头时,努力向纪牧然挤出一个笑容。
“如果那真的是你想要做的,那就去吧。”
纪牧然惊讶。
纪夫人却抱住他,颤抖着道:“既然这是你真实的想法,这样会令你快乐,我又怎么舍得不放你走?”
“只是你记着,你身后,家里永远都为你留着门。”
纪牧然鼻子一酸。
“纪夫人。”
罗溟走过来,声线郑重:“我是罗溟,纪调查官的后辈,也是被他救过的许许多多人之一。”
“如果纪牧然进入调查局,我会亲自带他在身边,确保他的安全,为他保驾护航……就像,曾经纪调查官为我做的那样。”
他的神色格外认真严肃:“我向您保证,我会把纪牧然,平安的送回您身边。”
纪夫人哭得更大声了。
“纪光你个造孽的%¥#*@#给我早点醒过来啊!”
正准备走过来看望家属的情报部张长官:“…………”
他默默向后退了两步,心有戚戚:“纪光的夫人,比他不好惹多了。”
旁边秘书悄无声息的鄙夷:呸,欺软怕硬。
张长官梗着脖子:“我这叫审时度势!”
情报部一刻没有松懈的监察着实验体的下落,不放过任何可能的信息,在整个京城附近撒网搜查。
却一无所获。
这令张长官大为光火,有种调查局上下全员都在为纪光“复仇”而努力,只有自家部门是个废物的感觉。
为此每天都在情报部发火,就连路过的蚂蚁都能被张长官指着鼻子一顿臭骂。
蚂蚁:??招你惹你了?
而运输部在车祸事件之后,更穷了。
整个部门上下加一起,凑不出一枚钢镚,每天都饿狼一样蹲在各个部门门口,逢人就问:“哥们冲Q币不?”
不是——是“哥们有钱没?脏活累活我们都能干的,给钱就干!”
然后就把倒霉的运输部部长一脚踹出来。
“反正是部长干活,千万别心疼。”
感觉自己被PUA了的怨种部长:“…………”
他委屈得连肚子上的肉都在颤抖:“为什么总是我?”
运输部众人:“嗬嗬闭嘴!谁让你年初预算大战时输了,都是你的错!”
然后运输部就把部长卖给了情报部,被情报部的人杵在张长官面前,代替他们挨骂。
运输部部长:QAQ有没有救救我啊?
秘书怜悯:请问这位BOSS你需要法律援助吗。
但这起惊动了整个调查局上下的车祸,在外界并没有掀起波澜,处理得低调。
只有附近的村民一觉起来,发现旁边的山都秃了。
——一夜之间,山上所有的树木不翼而飞。
就连地上的草皮都没放过。
村民气得啊啊直骂,还找来了记者,说这肯定是盗伐盗猎那群人。
“连树根地皮都不给留,真是造孽啊!我诅咒他生个孩子没**!”
记者在直播前汗都下来了,尬笑着忙劝住村民,说也不一定是。
旁边的专家蹲在树坑前犹豫:“从这个痕迹来看,我认为,不应该是砍伐,而是树自己长腿跑了。”
记者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村民和直播前看热闹的观众们:“???”
观众们无语:“那你怎么不干脆说是草木自己都活了呢,要不要再说个树会吃人啊?”
专家看着树坑地的血迹枯骨,还有零碎的白色衣服碎片,点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村民激动的冲上去想要打人。
被拦住还不忘砸过去鞋子:“让你可能,让你可能!庸医!”
“什么专家,我看是砖家吧?”
专家敏捷躲过砸来的鞋子,委屈嘀咕:“证据就是这么说的。怎么说真话还没人信?”
还上了走近科学和报纸奇闻。
祈行夜看到时先是一愣,随即狂笑到拍大腿,眼泪都笑出来了。
李龟龟委屈:“祈哥你还笑!都不同情我。”
他脸上还带着被鞋子砸到的淤痕。
看到新闻照片上自己抱头鼠窜的模样,李·专家·龟龟哭得更大声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祈行夜笑着拍了拍李龟龟:“做得好,辛苦了。”
李龟龟幽幽怨念:“……你先把嘴角放下去,我就相信你是真觉得我辛苦了。”
而不是在看笑话。
祈行夜当场表演了一个狂笑。
李龟龟:Q皿Q
“有人吃水果吗?龟龟,你喜欢吃的薯条鸡块也出锅了,过来拿。”
明荔枝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李龟龟当即忘了委屈,颠颠的跑过去:“好嘞!”
最近一直待在侦探社养伤的云翳清奇怪:“为什么让龟龟去做专家?”
祈行夜摊手:“毕竟涉及到污染,如果让外人靠近,万一沾染到污染粒子,或是碰到在逃实验体就不好了。”
“龟龟是自己人,随便压榨,不怕露馅。”
有李龟龟这个“江湖骗子”在场,也能及时控制场面,不让事态发酵。
况且——李龟龟真的很适合骗人好吗?
看现在所有人的讨论点都歪到离谱专家身上,没有人关注树长腿跑路了这事就知道,派出李龟龟有多正确。
李龟龟幽幽道:“对,就是有点费专家。”
他愤愤指责:“要不是我躲得快,祈哥你现在就得在殡仪馆找我了!”
“那今晚吃大餐。”
祈行夜很懂怎么顺毛捋。
果然,一秒钟之后,李龟龟重新快乐起来。
还不忘给他的傻徒弟打电话:“徒弟快来!师父带你吃大户!”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徒弟精神一振:“哦哦哦!”
“师父你守好大门别被人打出来了,你等着,我这就带着缸来装好吃的!”
祈行夜:“…………”
他深深怀疑:“这师徒两个,别是想把我吃破产吧?”
云翳清眼神怜悯:“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没事祈老板,你要是破产了,我养你啊。”
“呵呵,滚!”
祈行夜一脚踹过去,还没落到实处,云翳清已经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哎呦起来。
“快来人呐,祈老板杀人啦!这要是没个百八十万的我能起来?”
祈行夜:“交友不慎啊。”
坐在花园里的柳大壮女士听到屋内的喧闹声,翻了个白眼冷哼。
“一群臭男人,无聊。”
她捧着漂亮脸蛋出神望着花丛:“所以余荼什么时候才回来?”
不小心听到的祈行夜:“……你要是想让我死就直说。”
他搓了搓鸡皮疙瘩:“哪次余荼来有好事?”
柳大壮不服气:“余荼会给我买小裙子,还会烧最新色号的口红给我,还有香水——你能吗?”
余荼送了许多昂贵的玫瑰香水给厉鬼女士。
还附着一张手写卡片,龙飞凤舞的字迹潇洒飘逸。
[怎能忍心看你夏日的玫瑰枯死?
你的长夏永不会凋落,你的芬芳与时光同长。]②
柳大壮抱着香水爱不释手,自己一只鬼也能看着香水瓶傻乐。
祈行夜刚回侦探社时,差点以为自己要溺毙在玫瑰花香里。
“……什么莎士比亚·余荼?”
他严重怀疑,自家的安保系统已经被余荼彻底攻破了。
尤其是安保系统最关键的节点:厉鬼。
要是哪个小贼敢翻进侦探社偷东西,一定会被厉鬼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后悔自己怎么就选了这个职业。
但要是余荼来?
柳大壮……不,在余荼面前温婉娇羞的柳堆烟女士,一定会亲自出来开门迎余荼。
在厉鬼的倒戈下,3队已经彻底将侦探社当成了自己家,俨然成了另一位屋主,不管祈行夜愿不愿意,都大摇大摆的住进来。
偶尔祈行夜回家时,就猝不及防看到自家客厅里到处是血,留下地下室还传出来惨叫。
祈行夜都快吓得心肺骤停了。
“你们把这当家就算了——审讯也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发飙之后,宴颓流终于收敛了些。
最起码死尸已经不往侦探社搬了。
祈行夜心累的叹口气,觉得自己怕不是养了3队一群猫猫。还是放养的那种。
猫猫爱你,嫌弃你太弱还是为你叼来了老鼠投喂,JPG
——所以你忍心怪罪猫猫搞得满屋子血吗?wink~
祈行夜:“…………”
嗷嗷嗷!猫狗势不两立!
“不过,你之前说让我用女鬼形象去吓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柳大壮好奇问:“死了吗?”
路过的明荔枝手一抖。
祈行夜默默望天:“啊……其实那个人,是明荔枝他爸。”
柳大壮:“……?”
她狐疑的视线在祈行夜和明荔枝之间来回梭巡:“你和小荔枝不是天下第一好吗?怎么,分手就要杀人家全家?”
她控诉:“什么黑心老板!”
于是明荔枝莫名其妙获得了厉鬼的怜爱,整个被“空气”抱住。
“什么爹不疼娘不爱老板还坑人的倒霉孩子哦。”
柳大壮心疼:“没事啊小荔枝,姐姐带你杀回去——说吧,你想杀谁都可以,这点事还难不倒你柳祖宗!”
明荔枝惊恐:“啥?!”
祈行夜差点被一口水呛死。
“柳大壮!”
他怒吼:“你不要教坏我家小荔枝!”
柳大壮撇了撇嘴,染着蔻甲的漂亮手指漫不经心弹了弹,想要偷偷翻墙进来撒欢的熊孩子就哇啊啊的惊恐摔了出去。
“哼,我明明是善良的好人……好鬼。”
祈行夜听着墙外熊孩子哭着嚎着喊妈妈的声音,能回应柳大壮的,只有一个假笑:)
明荔枝:呜呜谁懂啊!家养厉鬼说要杀了我全家QAQ
“老板救命啊!”
冲进祈行夜怀里,缩好。
柳大壮气闷,骂骂咧咧:“果然还是我家余队最好——臭男人都去死!”
祈行夜对自家安保系统的忧虑,不由得又深了一层。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余荼想杀他的时候柳大壮都能在后面递刀。
而祈行夜的忧虑,终于在五月初夏的夜晚成了真。
正在一楼卧室睡得沉沉的祈行夜,就听到梦里柳大壮对他幸灾乐祸:“死到临头了还只知道睡,诶呀祈行夜,你快死啦。”
那声音还跟着鼓点。
仿佛是黑白无常拖着锁链走来的声音。
祈行夜:“???”
他一惊睁眼,就听到窗外真的传来“咚咚”声。
瞬间毛骨悚然——难道梦是真的?
祈行夜连忙拉开窗帘,然后就毫无防备的和窗外一双眼睛对上视线。
一声“卧槽!”脱口而出。
“余荼你大半夜在我窗外干什么!”
准备暗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