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母...”
“母亲!母亲!”
楼下传来一阵欢快地呼唤,是郗钰的声音。
“母亲去哪了?”她拉住了一位佣人询问。
“在楼上月小姐的房间里。”
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很快, 郗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叩叩。”
罗韶华:“进来吧。”
“母亲,”门打开,郗钰探了个头进来,见里面有医生,“阿月怎么了?”
罗韶华:“有些不舒服, 没什么大事。”
“你怎么不进来?”
郗钰慢吞吞地挪进来, 这下, 她身上的衣服也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有着蓬蓬裙摆的公主裙,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阿月不舒服, 原本想让母亲看看我明天穿这套裙子去珍丽的生日宴会合不合适。”
然后她小声说:“明天阿昊邀请我做他的舞伴。”
罗韶华笑了,她满是怜爱的目光在郗钰身上扫了一圈, “这身衣服很漂亮,但白色的那件更端庄优雅, 如果是和兰昊跳舞的话,白色的那件会更合适。”
“母亲的眼光是最好的。”郗钰娇俏地说了一句, 然后看向面无表情的牧星辰:“阿月明天会去吗?明天是我的朋友兰珍丽的18岁成人礼,大家都会去,阿月可以一起去玩玩。”
牧星辰没说话。
郗钰眨着眼睛看向罗韶华,一脸单纯无辜。
罗韶华要拒绝, “阿月身体不舒服,就不...”
“去。”牧星辰抬起头,看向罗韶华,“母亲, 我可以去的吧?”
罗韶华:“你的身体不舒服,还是下次吧。”
“我的身体没有关系,还是母亲觉得我去会给家里丢人。”
罗韶华脸色变了变,“怎么会,只是你没有去过那样的场合,我怕你不适应。既然你想去就去吧。钰儿,你要帮母亲照顾好阿月。”
郗钰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有些下撇趋势的嘴角突然扬起,“母亲放心吧。”
“你先休息吧,”罗韶华站起身,“母亲去帮你准备明天穿的衣服。”
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牧星辰坐起身,拖出智脑信息界面,给一个号码发了条信息:明天宴会见。
很快,智脑芯片轻轻震动一下,收到了一条回复:嗯。
...
下午郗氏研究所。
“月小姐,请看这里,进入研究所需要提前录入您的生物锁。”
牧星辰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录入自己的生物信息。
这个生物锁就是她昨天没进研究所的原因,它并非科技手段,而是一种异能手段。
通过感应精神力和异能量判断对象是否具备进入资格,若精神力与异能量波动不符,则直接刺激电子警报仪,届时整个主宅都会被惊动。
信号干扰器可以干扰信号和电子仪器,但对于这种异能检测手段,并没有解决办法。
录入信息后,牧星辰在罗韶华陪伴下进入研究所内部。
手腕上智脑芯片轻微震动一下,机械虫一晚上收集到的信息送达。
“月小姐,这边来做个检查。”
牧星辰被带去做了一系列检查。
罗韶华在一旁紧张地等待结果,很快,一位研究员就带着一份报告走了过来,宣读了结果。
“精神力等级接近a级,注射基因药剂后,有50%的可能晋升a级。”
看到结果的那一瞬间,罗韶华的眼眶毫无预兆地红了,她握着那份报告的手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有些克制的声音质问研究员,“刚出生的时候...我是说,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她有精神力?”
研究人员推了推眼镜,“过去的精神力检测仪器不够精准,一些特殊情况无法检测。比如一些特殊的体质,近年来也有研究显示,胎儿时期在母体内发育不好,也会导致没有精神力的假象。只要营养跟上,发育完全,精神力就会慢慢表现出来。这些孩子中,大部分是在儿童时期就发育好的,表现出来精神力,还有一些,甚至可能要等到成年后才会出现。”
20年没有去回想过的那一天突然不听话地重新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将放弃亲生女儿的那一天忘记了。
可是原来这是一个魔咒,她一辈子也摆脱不了。
罗韶华呼吸轻颤了颤,她看着牧星辰,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颤声问,“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这是她们见面后,这个身份上是她亲生母亲的女人,第一次问起她的过去。
过得好吗?
刚出生被家族抛弃,3岁被养父母抛弃,4岁流浪,5岁被人贩子拐卖,6岁被当小白鼠,7岁逃跑,8岁又流浪,9岁差点饿死...
她收回思绪,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没什么意义。
而后转身走向研究所。
罗韶华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双眼无神地睁着,一些不可承受的情绪就要突破理智的封锁,从她的心底冒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脸上褪去了虚伪的面具,一张苍白痛楚的脸让她看上去仿佛下一秒就会后悔地痛哭出来。
但是下一秒,她低下头,用颤抖的手轻轻抚了抚鬓边长发,再抬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收敛好,依旧是那个优雅而虚伪的贵妇人。
就算当初知道真相,一个20年没有精神力的女儿与一个s级精神力的养女,她依旧会选择后者。
她优雅地走近研究室,笑容温柔,“准备一下注射基因药剂吧,我给家主打电话申请一下,电子审批证很快就会过来。”
罗韶华很快就从家主那里要到了基因药剂的电子审批证,研究所的负责人验证虹膜打开了保密室,去里面取了一支基因药剂。
牧星辰的眼睛顺着保密室开着的缝隙看进去,除了一排排的冷藏柜,还有信息保险柜。
匆匆一眼,保密室的门就被关上。
注射药剂之后,工作人员叮嘱道:“药剂注射后需要在房间里观察30分钟,如果有异常情况也请不要慌张,我们已经有最成熟的技术,会确保您绝对的安全。”
“30分钟后,如果身上出现了家族的基因图腾,则说明异能觉醒成功。”
牧星辰扫了周围一圈,观察室里人很多,罗韶华也在这里陪着,得想办法把这些人支开,再弄到那个主任的虹膜信息。
她打开智脑装作玩游戏,智脑的**模式保证除了主任人外的其他人无法看到全息屏幕上的信息,她查看了机械虫搜集到的建筑图,又点开机械虫的后台输入了一串指令。
大概过了3分钟,“轰!”的一声,楼下传来了一阵爆炸声,接着警报声响彻了整个研究楼。
“怎么回事!”
“有人闯入?”
研究员有些慌乱,研究所的主任蹙眉,就要出去查看情况。
牧星辰左手悄悄掏出一把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封锁整栋研究楼时间10秒。
她迅速起身,用早就准备好的虹膜扫描仪复刻了主任的虹膜信息,然后迅速返回座位上躺下。
10秒时间转瞬即逝,没有人发现异常。
主任带着人匆匆下去查看状况,再一会儿,整个楼的电都停了。
留在这里的研究员发出崩溃的叫声,“还没保存完...”
“赶紧去检查电路。”
剩下的两个研究员也摸黑出去了。
牧星辰:“母亲,发生了什么?”
罗韶华心里也有些不安,如果研究所现在出了问题,她恐怕要惹一身骚,“我去打个电话,你在这里别乱走,如果不舒服就喊我。”
牧星辰点点头,“好。”
罗韶华的脚步声走远,牧星辰从座位上起身,打开随身的干扰仪,以免还有什么备用电源的电子仪器发现她的行踪。
用刚才扫描的主任虹膜信息打开保险室的门,飞快闪身进去。
冷藏箱也需要虹膜信息,第一个冷藏箱里,是一支支的基因药剂。
第二个冷藏箱也是基因药剂。
第三个是研究样品,试验瓶身上标着序号,具体什么东西不知道,她拿出一只打开,然后就蹙起眉,这个研究样品其实就是污染物的组织碎片,放在冷藏箱里是为了暂时降低其活性,这组织碎片的污染值这么高,研究途中不注意,很容易造成研究人员畸变。
这些装有污染物组织碎片的瓶子上的编号并非全部一致,她打开了几个不一样编号的,里面分别是不同污染物的组织碎片。
这些污染物碎片并非来自吞噬系污染物,郗家需要别的系污染物碎片组织做什么?
她从仙女珠中取出工具,从这些碎片上各自取了一点组织,然后封存,又留下视频和照片证据。
她飞速地检查过里面的几个冷藏柜都是这些东西,在最中央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暗格。
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银色箱子,有些眼熟。
箱子没有什么密钥,直接打开,银色的箱子里自带冷藏效果,整整齐齐放着手臂粗的玻璃罐,里面是黄绿色的液体,液体里浸泡着一块完整的污染物的触手。
而最重要的是,这特质的玻璃器皿上却有着□□组织的图腾。
所以郗家研究所里所有的研究样本都是来自□□组织?
她挑了下眉,将其拍下来,留作证据,又去翻看信息保险箱。
将组织准备的密钥插|进信息保险箱的接口,密码迅速被破解,拷贝信息的过程中,她去翻看另一个保险箱里封存的纸质版信息,全是一些研究数据,还有一些合同。
在这些合同里她发现了一家公司的名字频繁出现,这里面应该有问题。
“哒”
“哒”
她耳朵动了动,听到了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是罗韶华打完电话回来了。
来不及了。
拔掉了优盘,拍下合同里的关键信息,迅速从保密室里出去。
差不多她刚坐回去,罗韶华就走了进来。
“母亲,怎么样了?”
罗韶华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楼下一个研究员做实验的过程中出现了操作失误导致的爆炸,不要紧,电源很快就会好。”
牧星辰点点头。
“有没有不舒服?”
“身上有些疼。”
“很正常,等熬过去就好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灯光亮起,电源恢复了。
“咦!”罗韶华突然抓起牧星辰的右手,惊呼道:“这是...家族图腾!”
“阿月!你身上出现了家族图腾!你觉醒了异能!”
牧星辰脸色微不可察地沉了沉,看向自己的右手,果然,之前洗掉的图腾又因为这一针基因药剂重新出现了,虽然颜色比以前要淡很多,但的确是重新出现了。
麻烦,还要再去洗一次。
罗韶华倒是很高兴,连忙下去找研究所的主任。
没一会,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又乌拉拉地进来,给她做了个检查,然后笑着对罗韶华道:“恭喜夫人,这支基因药剂效果很好,现在月小姐已经是a级异能者了。”
“阿月,快使用异能给牧星辰看看。”
牧星辰动动手,摇摇头,“我用不出来。”
笑话,她的绝对进化与他们家的吞噬又不一样,装都没法装好吧。
罗韶华的脸僵了下,“怎么会用不出来?”
研究员又给她做了检查,然后得出结论:“月小姐的确是觉醒了,但是手上基因印记有些浅,说明这次觉醒并不完全,下个月在补一针基因药剂应该就好了。”
罗韶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她很高兴,“阿月,妈妈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你父亲,你父亲也非常高兴。今天晚上我们去见见你祖父,在饭桌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祖父你大伯二伯。”
家里的长辈,回来的第一天不让她见,现在觉醒成a级异能者,倒是肯让她见了。
她笑了笑,“好的母亲。”
因为晚上要去吃饭,罗韶华一下午都在给她挑选衣服,连带着明天去兰珍丽生日宴会上的礼物一起挑了。
郗钰下午从外面回来,见牧星辰穿着整齐不似之前的模样,“母亲,阿月,这是要去哪里吗?”
罗韶华脸上带着笑,“你也换身衣服,我们去陪你祖父吃晚饭。”
见她一脸喜气,郗钰笑着问了句,“母亲是有什么好事吗?”
“阿月上午头等,我带她去研究所做了检查,查出来她是a级异能者。”
郗钰的面色一僵,拳头不自觉地就握在了一起,“啊,是吗...恭喜你了阿月。”
她不是没有精神力吗?怎么会突然成为a级异能者!父亲母亲之所以现在还维护她冷落郗月,就是因为她是s级的异能者,而郗月是没有精神力的废物,他们不得不依靠她来维持二房的脸面。
可是现在,她是a级异能者了,二房不会因为她丢脸了,父亲母亲还会像以前那样冷落她偏向自己吗?
郗月毕竟是亲生女儿,以后她在父母心中的地位会被完全取代吧?到时候,他们是一家人,而她是个外人,她的一切都会被她拿走...
郗钰死死握住拳头,她不相信一个二十多年没有精神力和异能的人会突然觉醒。她没忍住,探出精神力去试探。
或许是带着一丝嫉妒和敌视,她去触碰郗月的精神力并没有刻意收敛。
s级的精神力对于a级来说是不可承受的,如果不小心,很有可能导致a级精神领域的损伤。
如果她精神领域受了伤,重新变为废物,家里是不是就不会...
郗钰无法压抑心底的嫉妒和对失去一切的恐慌,几乎着了魔,精神力重重地向牧星辰的精神领域刺去。
在战场上厮杀了这些年,牧星辰不会连这点危机也察觉不到。
为了不暴露实力,她既不能反击,也不愿平白承受,于是捂着头痛呼,“啊!痛!”
郗钰一惊,连忙收回精神力,她明明还没碰到她的精神力...或者碰到了一点?
她怎么反应这么大!
“阿月,怎么了?”
牧星辰捂着头,蹲在地上,“母亲,头疼。”
罗韶华以为是基因药剂注册的后遗症,又让佣人去找医生。
郗钰忐忑地站在一旁,不敢再有动作。
医生过来做了个检查,“没事,可能是精神力刚刚升级,还不稳定,给你开一剂精神力补充剂,先喝两天。”
“阿月,你先休息一会,等会儿吃饭我让管家上来叫你。”
所以哪怕是生病了,还是要陪所谓的祖父吃饭?
...
郗月成为a级异能者,二房就有了一个a级和一个s级的女儿,可谓是扬眉吐气。
罗韶华盛装打扮,春风满面地带着两个女儿去了主院。
这是牧星辰第一次见郗家其他两房的人,老大郗鸿云夫妇,老三郗高宇夫妇,以及他们的孩子,大房的郗谈洲、和三房的郗玮。
“呦,这就是我那侄女呀,”她们一进来,一个短发女人就走了过来,视线打量着牧星辰,“长得倒是挺高。真羡慕二嫂,有这么两个可心的女儿。”
罗韶华:“这是你三婶。”
牧星辰打了招呼,跟着罗韶华见了其他几房的人,很快,家主郗存茂就带着郗谈洲一起从楼上书房下来。
郗存茂看上去不过五十多岁的模样,那双犀利的眸子在牧星辰身上扫过,而后又离开,并没有给她过多的注意。
倒是郗谈洲稀奇地多看了她两眼。
他在异武师大赛上见过他,但当时她没露脸,现在也变了模样,应该不会认出来,她谈定的喝着水,假做没看见,。
“开饭吧。”
郗家的饭桌上气氛到没有那么严肃,大家也在低声相互交谈。
一开始就是长辈对她进行一番面子上的寒暄式关心:
“郗月,回家还适应吧?”
“还行。”
“听说你以前在b612星,那里可是个偏远荒星,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
“还好。”
罗韶华和那个三婶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她开始夹带私货输出:
“是个好孩子,听说你回来的时候还带了见面礼送给长辈,是什么来着?”她看向罗韶华,“是一块新鲜的牛肉是吧?唉,怎么也没上桌,做给大家尝尝?”
许是觉得丢人,罗韶华脸色不太好看。
牧星辰点点头,“嗯,是牛肉。”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她,“我们农场的牛肉还是很有名的。”
郗玮直接哈哈地笑了起来,“从来没听说有谁拿牛肉当见面礼的,哈哈哈。唉你之前还是放牛的吧?”
牧星辰:“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郗玮继续笑,“那你觉得我们桌上的这些肉怎么样?”
牧星辰:“一般般吧。”
不咋地。
“哈哈哈,说得你以前好像吃过一样。”
郗谈洲蹙眉警告,“郗玮!”
“怎么了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郗月心情不错,面上还是做出不赞同样,“小玮。”
越说越错,以前生活在贫民窟,怎么可能吃过好东西,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实在丢人。
罗韶华也看向郗月,“阿月,食不言。”
“怎么了母亲,放牛很丢人吗?放牛这活可不是谁都能干的。”
“哈哈哈哈。”
郗玮要笑疯了,“你看大哥,她好搞笑。嗯嗯嗯对对对,放牛可真是个厉害的活,你能放牛你可真牛逼大发了。”
本来就是。
牧星辰心道,把你这小屁孩扔牛群去,能被战牛吓尿裤子。
“好了!”
郗存茂发话,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牧星辰更是懒得说什么,饭也不好吃,气氛也奇怪,一顿饭吃得难受。
终于熬到这顿饭结束,她也没吃什么。
晚上,许幻照例来替她,她换了身衣服带着资料去了统帅府。
因为被拉着试明天去宴会穿的衣服,她今天来得有些晚。
到统帅府的时候,地上一具还在流血的尸体还没来得及清理,汩汩的血流到了她的脚边。
“怎么了?”
林列:“两位长老突然同时中止手上的事情前往首都星,有人发觉了不对,因为两人与统帅亲近,怀疑是统帅府有变故,派人来查探,已经处理掉了。”
她蹙了蹙眉,“看来不用等到第三天,刺杀已经提起开始了。”
林列指挥人把尸体处理掉,“牧少将,您这两天若是有时间...”
“我知道,”牧星辰道:“我每天晚上都会过来。”
没有人会白天进行刺杀,晚上过来足够了。
“统帅呢?”
“在里面看文件,我带您过去。”
“他身体情况有好转了吗?”
“昨天在巫师的帮助下使用了许愿果,诅咒对异能的封禁已经解除,但统帅的内伤太重,现在只恢复了两成实力。”
“还有异能量外溢的情况吗?”
“有,但已经很轻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进入了霍渊的房间。
他身上披着一件外套,正在看文件,一手拿笔,一手握拳放在唇边,不时克制地轻咳一声。整个房间里都飘散着一股玫瑰花的味道,偶尔有三两片玫瑰花从空中凭空出现,又飘落,他的脚边已经散落了一地。
牧星辰看向他的脸,苍白但美丽。
今天再看,比昨天的惊艳分毫不少。
“统帅,”林列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牧少将来了。”
霍渊抬眼看过来,然后没忍住又轻咳一下。
牧星辰只觉一股熟悉的浓郁的玫瑰花香传来,没等她做出反应,一大堆玫瑰花瓣又凭空出现,洒落在她身上。
隔着飘落的花瓣,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林列,这就是你说的基本已经没有异能量外溢了?
明明身体情况还是很糟糕。
林列觉得百口莫辩,您瞧瞧统帅脚下那一堆,那是今天一天外溢的量,比您这少一大半。
她动了动手指,黑色光芒闪了下,所有的玫瑰花瓣都凭空消失了。
林列:嗯?玫瑰花瓣去哪儿了?正常情况要7-8个小时才会消失的啊。
她走过去,站到霍渊面前。
霍渊抬头,唇色苍白,但唇缝鲜红,好像染了鲜血,他像是没有知觉,笑道:“牧少将。”
“这个,”牧星辰指了指地上的玫瑰花,摸了摸有点红的耳朵,“可不可以给我?”
霍渊偏头轻咳一声,“可以。”
她手指动了动,黑光闪过,地上的玫瑰花消失了。
玫瑰味的异能量...好吃。
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牧星辰蹙眉,又有刺杀者?
她拿出堙灭之枪就走了出去。
霍渊的视线落在堙灭之枪上,整个人顿了下。
他突然困惑地扶额,他的堙灭之枪什么时候到了她的手上?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牧少将。”
她走到一半的脚步顿住,“怎么了?”
“外面的那些人林列可以处理,还不到你出手的时候。”
她挑了下眉,那她今晚其实不必过来?
“倒有其他事情需要你做。”
“什么?”
霍渊敲了敲桌面上的文件,对她招了招手,“来,我的继承人,让我来教你怎么处理这些棘手的东西。”
牧星辰:......
她怀疑他是想找免费劳动力,但她没有证据。
她拉了把椅子坐到霍渊身边,鼻息间全是好闻的淡淡玫瑰香气。
一个大男人,身上全是这种香味,简直犯规。
霍渊给她一份文件,“看看。”
她拿起文件看了两行,抬起头,“那个。”
“看出什么来了?”
牧星辰:“有点饿。”
他肩膀轻轻松动两下,低低地笑了一声,而后没压住又开始咳嗽。
牧星辰:“......”
“我觉得你需要叫医生。”
霍渊压住了咳嗽,放下手,“没事了。”
却见她突然伸手,按在了他唇角。
霍渊一动不动。
牧星辰的指腹在他唇角抹了一下,把手指给他看,上面是一抹鲜血,“我觉得还是需要。”
她看了看桌上的那一大堆文件,不太明白他到底是有多忙,一边吐血一边看文件。
......
林列彻底处理完外面的人,进来汇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了。
房间里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这让他忍不住放轻了脚步,难道统帅已经睡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只见到牧星辰少将趴在统帅的书桌上睡着了,身上盖着统帅的外套,而统帅却单手撑着下巴,正望着她出神。
他一过来就被统帅发现了。
统帅一眼扫过来,他就站在了原地,没敢进去,然后统帅悄悄地走了出来,关上门,去了隔壁。
林列跟了上去。
...
“处理完了?”
“处理完了。”
霍渊站在窗前,背对着林列,没有再说话,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林列不知道统帅在想什么,静静地陪在身后。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开口,“林列,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林列不懂,想了想,“统帅我不明白。”
他沉吟片刻,“我之前是不是认识牧星辰?”
林列:“她是您的继承人。虽然现在是第一次见面,您之前肯定了解过她。”
不是这样。
霍渊回想今天上午,他照常处理文件,可是越看越心惊,明明都是他经手的文件,可是却如此陌生。不是他忘记了自己曾经处理过这些文件,而是这些文件合在一起所传递出的内容让他心惊。
他在处心积虑地为一个人铺路,一个他刚见过面的人。
这不可能,这不正常。
而今天,看到那杆堙灭之枪的时候,这种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他什么时候把堙灭之枪送给了她?他仔细想了想,记忆里有这段内容,是他听说牧星辰升为少将特意托叶珹送给她的礼物。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
堙灭之枪是父亲留给他的东西,他竟然送人了?
“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统帅?”
“祖训:皇室血脉要若屠刀向克鲁索斯,必然要遭受诅咒,付出最昂贵的代价。”
“上一次,我异能被封,失去记忆、变作一个普通残疾人,我失去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武力、健康、身份。可是这一次,我只是简单地受伤?而且很快就可以治好?不对劲。”
“这一次我失去的是什么?”
还有什么东西,对他来说,会比武力、荣誉、身份、地位甚至生命更重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