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先苦后甜

因为她娘曾给霍窈说亲这个事，方氏对何家极其的不待见，甚至烦得不行，可何飘香呢，不但不怕她的冷脸，还接二连三的上门，次次代替她娘道歉。

这次数一多，纵然是方氏脸皮厚，也不由软化了。

再加上何飘香会来事，会来事的姑娘，很少有人会不喜欢。

然而，就是怪可惜的，这个姑娘居然想不开，当了老姑娘，而且到现在，也不想成亲。

想着，方氏便对何木香说：“改明儿你劝劝你三妹，这人都得走那一步，不成亲以后可怎么办。”

何木香忧愁的叹了口气，当她没劝吗？

她们姐妹几个，这些年，哪一个少劝了，可三妹有自己的想法，不论她们说什么，她始终都有一百句，一千句等着她们。

从小到大，她们姐妹之中，唯有三妹脾气最为倔强，但凡是她做出的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霍窈反倒笑着说：“我倒觉得，三姐或许是因为没有遇到自己想嫁的人。”

闻言，方氏愣了下：“她跟你说过？”

“怎会。”连何木香这个亲大姐都不曾说，更何况她这个还隔了血缘关系的，大姐小姑子呢。

她也只是猜测。

方氏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对何木香说：“你问问你三妹想嫁个什么样的男人，我帮她找找看，姑娘家还是要成亲比较好。”

何木香脱口道：“她要嫁个能做婆家主的人。”

方氏一听，就乐了，“怪不得不嫁人。”

与其说不嫁，倒不如说是嫁不出去，谁家能让儿媳妇当家做主？

这分明就是不现实嘛。

当即也不再操心这事了，她可不想被人埋怨。

霍力和霍文快半夜了才回来，因为是大年初一，白天又睡了一天，到了晚上霍窈还不困，就坐在客厅里跟方氏和何木香他们聊天。

见大哥和二哥回来了，分别送上两杯热茶让他们暖暖身子。

清河镇的冬天是真冷，雪花几乎见天儿的都能见着，一眼望过去，白茫茫的一片。

“对了，明儿个没什么事，就回村里一趟吧，回去拜拜年，下去再去霍家村，给七叔公他们拜年，初三老大你跟你媳妇带着俩孩子去丈母娘家，你舅之前来信，初四会来咱家。”

对于老妻的安排，霍出学一向没什么意见。

于是翌日，霍窈一大早就被她娘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吃过早饭，一家人便浩浩荡荡的回了平和村，自打家里有了马车后，出行都方便了，只是人口多，一辆马车实在有些挤，方氏便提前派人去租了一辆马车。

就这样，两辆马车，载着准备的年节礼，进了平和村。

霍家一家子回来的消息，很快便在村里传开了，彼时霍出学正带着方氏他们在里正家，很多人都跑来看热闹。

说起这霍家，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打搬去镇上后，这人都不一样了，瞧瞧一身的好衣裳，真真是让人羡慕啊。

中午饭也是在里正家吃的，吃过饭后，霍出学和方氏又去几家串了门子，才带着儿女往霍家村赶。

等到霍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们进了村直奔七叔公家。

七叔公是村里辈分最高的长辈，又是过年，家里人不少，见霍出学带着一家子回来拜年，还带了许多的年节礼，纷纷都说，霍出学会做人啊。

“行了，都该干嘛干嘛去。”七叔公把村里人都打发走，对霍窈招招手：“过来丫头，给七叔公点烟。”

听到七叔公这话，霍出学和方氏立马严肃起来，正襟危坐的看着霍窈走过去，给七叔公点烟。

烟雾很快弥漫开来，七叔公吸了口，闭上眼片刻，点点头，只对霍窈说了一句：“先苦后甜。”

前前后后就这四个字，再无他言，方氏急了：“七叔公，您倒是再多说两句啊。”

上次闺女给七叔公点烟，七叔公说的可多了，哪像这次，吝啬的就四个字。

七叔公却笑眯眯道：“这四个字就足矣。”

“七叔公……”方氏还想说什么，被霍出学很摁住了，给霍窈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多谢七叔公。”

霍窈依言道了谢。

七叔公含笑应下，又把霍文给叫过来，同样给自己点烟，今儿个七叔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霍文给他点完，又依次让霍双和霍全上前给他点。

前前后后一共点了四次，七叔公的嗓子都熏哑了。

只听他说：“霍家这一代，以后就靠你们了。”

说完，竟是闭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七叔公这是……”

“年纪大了，最近经常瞌睡，你们坐，我们把他送回屋。”

晚饭是在七叔公家吃的，回来的路上，方氏对霍出学说：“我瞧着这次见七叔公的脸色，没有之前的好看了。”

霍出学叹了口气：“我也瞧出来了，估计到了岁数了吧。”

要知道，七叔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下子点这么多烟过，总感觉，像是在安排后事。

初三这天，一大早，霍力就带着方氏准备的年节礼，和何木香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何家，今天不用出门，霍窈便睡到了自然醒。

起来的时候，吴醉告诉她，谭颐萱来了，正在前厅跟方氏说话。

霍窈想了想，便洗漱去了前厅。

看到她来，谭颐萱明显松了口气，起身跟霍窈分别见了礼，先是说了些讨巧的吉祥话，然后话题就往学塾上引。

“听说霍窈妹妹在学塾里教书，是咱们这第一个女夫子，让姐姐打心眼里佩服的不行，妹妹是咱们女子之楷模。”

霍窈谦虚了两句，就等谭颐萱的后话。

果不其然，没多久，就又听谭颐萱道：“妹妹在学塾里教书，不知可否认识陆百川？”

这个名字一出，方氏看谭颐萱的眼神都变了，原本觉得，这姑娘生的真好，说话也细声细气的，特别好听，又是打京城来的，便高看了几眼，当然，在她眼里，谭颐萱再怎么好，也不如自家闺女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