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仆后继

成成考完试出来, 自己就想着喝水，张顶顶没给他，“你回家喝热的，不然刺激肠胃。”

她不怕考试，可是就怕一些人考试运气不好，平时看着不咋地, 学习也挺好的，可是一到了考试，就各种晦气了，什么肚子疼我，胃疼，腿疼, 感冒发烧都来了，这叫运气不好。

蔡如意算是下了血本了, 去买了鸡回来，一只鸡一块多钱了, 不大, 给炖好了。

她挖出来一碗, 给来来送过去, “你爸不在家里吧，你中午不用做饭了, 吃这个。”

来来端着碗，笑的很秀气了，他就跟何老师一个模子里面出来的一样, 特别的文质彬彬，十分秀气。

“谢谢蔡大妈，我吃不了这么多，您怎么不少盛点呢。”

蔡如意就喜欢来来，人家真的是特别体贴的一个孩子，一碗鸡肉，只要是长牙的，都能吃得了，“你长个子呢，多吃点，别跟你成成哥一样，营养跟不上耽误了，愣是没长高。”

成成这个个子吧，真的不算是很高的了，蔡如意就觉得是最需要营养的时候没跟上，所以才长得不高。

不然你看看这院子里，有一个算一个，何老师高，然后这冯大爷更是相貌堂堂了，都是高个子。

就是成成，一米七，用张顶顶的话来说，“穿上鞋子，再使劲长上两厘米，也勉强能看了。”

蔡如意心想，这长个子的事情，是你说使使劲来个两厘米就能来的吗？

还不如垫鞋垫子，厚一点的。

贵哥不这样，长得很高了，很是威武强壮的样子，就是张顶顶，现在瘦了，你看她的小腿梁子，就知道是个高个儿，女的一米六往上走，有一个算一个，个子都能看了。

要是一米六五再多一点，那就是排场人，一米七再往上的，那真的是看的人都觉得高了。

成成下午要考数学，用脑子呢，蔡如意就催着他多吃点，没敢问考的怎么样了，吃了饭就跟成成说了，“你去睡，我跟你爸爸看着呢，到点了叫你，你放心好了，晚不了点的。”

成成就去睡觉了，其实睡不着，他就是闭着眼睛，蔡如意碗筷都没敢收拾，怕有声音。

成成是昨晚上开头就没睡着，他也是有些紧张的，不论有没有自信，心里面还是紧张的。

但是家里人不好说，说了就担心，不至于的，他只要脑子清醒，那睡不好也没事的，不太影响。

张顶顶在那里打扇子呢，心想可别热的睡不着了，给成成这算是最高规格的待遇了，几时风水轮流转了，向来都是成成给她打扇子，但是今天这是心甘情愿的。

一阵风大，一阵风小，一阵歇口气，大概是胳膊累了，一阵突然醒过来一样，又开始凉快了，成成这么想着，竟然睡过去了。

张顶顶就看着点呢，看着睡了二十分钟了，她就要喊他起来，“不能睡太久了，不然你考完试都不好清醒了，这个时间刚刚好。”

蔡如意这几天，在家里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里面压抑的厉害，等着考完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不管是什么结果，总归是考完了，前边该做的努力都做了，现在没法改变了。

成成去跟何老师对答案，又去学校里面估分，跟自己心里面想的没什么差别，他就是对自己有一个清楚的定位的。

老师就笑着问他，“有把握吗？”

“看看吧。”

这孩子，太沉稳了，就是到了这时候，也不会对着老师说大话的，没到最后的事情，他不开口，特深沉。

老师也知道他的性格，“马可可特意改了志愿，想着跟你去一个学校，幸亏当初你没去报解剖，去报了石油。”

成成想到这个就笑了，他觉得解剖赚钱，油水大，老师就觉得很纳闷了，好好的一个数理化这么厉害的一个学生，就非得去解剖呢。

不想浪费了好苗子，这样的好学生，就应该去国家建设最需要的岗位上去，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再一个，你一个人解剖也就算了，人家马可可一个女生，竟然也跟着去解剖，兼职是乱来，太年轻了。

“你到底是为什么报这个专业呢？”

老师当初就特别的纳闷，直接喊着成成来办公室，成成掀着眼皮子，“这个以后好找工作，职业稳定而且赚钱多。”

老师就差点岔气，气的，第一次听说屠宰场也是个稳定的职业，是了，确实是挺稳定的，没听说过屠夫失业的。

苦口婆心的把成成拉回来，“你这个再好好考虑考虑，老师是真心为你考虑的，这稳定的职业多了去了，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呢，我今天就仔细跟你分析一下，你喜欢什么吧？”

人家老师是真的想帮着孩子的，孩子一辈子的大事情。

成成沉默了很久，才说出来自己的标准，“工资高的，福利待遇好的。”

老师也沉默了，真的是太实诚了，这年头上大学，不就是为了好工作，为了高福利，人家干不了的你去干，这不就是工资高呢。

最后选了石油，成成的杀猪梦就此破裂，成了石油开采梦。

老师生怕他还要去屠宰场杀猪，“石油好啊，你看看报纸上不是说了，石油工人半边天，供应着我们的军需物资，开采石油，这石油多贵啊，小汽车里面都用油呢。”

“而且你看看，这工种里面，石油工人的工资多高啊，各种补助，还有伙食，吃的是最好的，要下井的那些工人，每顿饭都要吃肉的，我们国家也很重视，将会大力发展是有产业的。”

成成才觉得自己眼界小，认真的谢过老师了，自己亲手该了，就此一个优秀的刽子手就没了，曾经梦想着去杀猪，最后却为了钱采石油，成成觉得有钱一切好说。

你能说他读书功利吗？

有时候功利跟读书搭配在一起，不是那么大通俗，让人一听就嗤之以鼻，一样也可以很优秀的。

成绩出来了，果真就录取了，蔡如意延续了王丽华的优秀传统，她去买了两只鸡回来，大家一起吃啊。

贵儿回来拍着成成的肩膀，没说话，最后攥着拳头，给他肩膀来一下，“好样的。”

成成就笑，他真的笑起来的时候不好看，人显得有点坏的感觉，他假装笑的时候，倒是笑的怪好看的。

“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学校的了，不过你比我厉害，这分数我们区第一名了，还是热门的专业，真厉害。”

来来在那里，看着这俩哥哥羡慕的不行了，围着大圈圈，他看着大家考大学这么好，不用大人提点，自己就说了，“我也是，我以后也要考大学，跟你们一样的。”

“好，好，一个一个来，都是好孩子。”

冯大爷高兴啊，他虽说看着成成不是亲儿子，但是在身边长大的，跟亲儿子一样了，不差什么的。

来来就高兴了，用完了所有的勇气一样，红着脸跟着大家笑，他反映慢点，往往大家都笑完了，他才知道这个事情很好笑，自己猜跟着来一句哈哈大笑，就显得很突兀了。

张顶顶就说他，“你乐呵什么啊，捡乐子呢，就知道傻笑。”

来来也不生气，自己继续笑，偶尔还能嘲笑一下别人呢，“鸡蛋破了，你看鸡蛋破了。”

冯大爷收拾鸡不利索，掏内脏的时候，鸡蛋就不小心捏破了，被边上这俩看杀鸡的看见了，也值得拿出来说一说。

但凡是杀鸡。张顶顶一个小马扎，来来一个小马扎，就看的目不转睛的，也是大院的一景。

“你说这是什么毛病啊，看杀鸡的，那肚子里面血糊糊的，我就看着恶心，这俩孩子看着就挪不开眼睛了。不仅仅如此，还爱看杀鱼的，什么刮麟的去尾的，都爱看。”

王丽华也弄不明白，怎么就爱看这个呢。

其实她们不懂这种小孩子期待的心情，家里面要杀鸡了，收拾好了就要开始炖。

你一直看着，从这个鸡咽气一直到鸡汤，这个略漫长的过程其实充满了幸福感，张顶顶期待啊，期待这样的好味，也期待这样的氛围。

家里有大喜事的时候才吃鸡，炖上一只鸡，一家人围着吃，分享着这样的美味，庆贺着喜事，当然是高兴的事情了，她觉得特别有意思。

蔡如意两只鸡有点少，但是多放点菜也够了，她就不太吃，先紧着其他人吃的，成成也不动，他现在觉得吃家里一口饭都觉得浪费，只有吃学校里面的，吃国家发的补助，才想着多吃。

四根鸡腿，一个孩子一个，不偏不倚的，贵儿不吃，“我这么大的人了，不吃了，鸡腿肉也忒结实了，我撕开了，给来来和顶顶，谁也别抢。”

“谁抢这个啊，你吃了就是，这还有鸡肉不是，等通知书到了，咱们再痛痛快快的再吃一顿，我还要给你们吃酱骨头嗯。”

张顶顶举着鸡腿就叫，“啊啊啊，我最爱吃的酱骨头，可好吃了，我妈会做，跟大师傅学的呢。”

“吃，到时候给你吃个痛快。”

蔡如意这话说的痛快，这是高兴地事情，就连何老师都喝了酒，“这是好事，我高兴，就没有别孩子出息更高兴地事情了，前面是贵儿，现在是成成，来年顶顶得加油了。”

“嗯呢呗，我一样的，也要去找个学校的。”

“这感情好，你就这么一句话，妈今年一年都不打你，终于说了一句像样的。”

蔡如意看着张顶顶，孩子有志气就是好的，而且顶顶聪明，有时候觉得比成成都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功利性读书没那么可怕，因为你得到一些后，总会去思考一些更人性化的东西的。我上学的时候讨厌学习，讨厌看书，但是工作之后，有心情没压力了，慢慢的也能找到自己喜欢的类型的书了，也会看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