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细细一想,难道这树的名字叫太阳?这世界上那有这种树呀?
我正想再仔细问他一下,这时胡老头和鸡姐杨石他们也来到了后院。
胡老头对着我们这边咳嗽一声,扎格杰顿时把嘴里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胡老头这时候虽然已经接纳了我们,还答应明天为我们去昔日里拉带路,但是关于他家里的事,老家伙还是很小心的在提防着我们。
关于这树以及树上的棺材,他好像并不希望我们知道的太多。
这时他叼着土烟枪,板着个脸走到我的面前。
“咋的,你是属驴的,我之前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
我考虑到明天还得靠着老家伙带路,这时候便对他毕恭毕敬地,微微一笑,说道:“没忘没忘,我记性好着呢。”
说着掏出打火机帮他把烟点上,又套近乎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什么都不要乱碰,什么都不要多问,我记着呢。”
我看出这胡老头的那些秘密应该都在那口棺材上,他既然不想让我们多问,我就索性装作压根没看到树上那棺材。
我指着树干说道:“其实我就只是好奇这是棵啥树,因为在别地儿从来没见过,您老人家不乐意说,那我也就不多问了。”
胡老头冷哼一声,又朝着旁边扎格杰的屁股踹了一脚,扎格杰刚才跟我说的话好像被他听见了,老家伙很不满意。
“还杵在这里干啥,明天要出远门,还不赶快去把路上要吃的东西准备好。”
胡老头儿脾气这么暴躁,看来扎格杰小时候没少被他打,不然这小子也不会养成这么叛逆的性格。
扎格杰低下头,走进了屋,这时突然又从窗户探出头来。
“爷,家里的肉干和奶豆腐不多了,肯定不够我们五个人路上吃的,要不趁着天还没黑,我宰头羊去?”
胡老头没好气地说道:“宰羊?我看把你宰了差不多,狗娃子你真当老子是地主老财呀,我那些黑羊都是有规划的,咋能说宰就宰。”
扎格杰也被说得来了脾气。
“不宰羊那点东西够吃个啥?那咱们饿着肚子去昔日里拉呀?”
胡老头拄着拐杖三两步走到窗户前,几乎是戳着扎格杰鼻子说道:“多大的人了,过日子还是一点不懂节省,我们几个是皇帝呀,非得天天吃肉?那黑豆子未必就填不饱肚子?”
扎格杰不再说话,随之拿了根长木杆,提了个篮子出来。
只见他用杆子在树上敲了敲,顿时一串串黑色的东西掉了下来,我这才注意到,那种又能驱邪又能吃的黑豆子居然是长在这树上的。
榕树和那种名为尼玛的树长在一起,结出的却是同一种果实,黑豆子一串一串的挂在树上,数量非常之多,扎格杰随意敲了几下就搞了一大篮子。
这种黑豆加水煮熟以后,吃上去有些像是高粱饭,但其中又带着一种特殊的香气,胡老头称煮熟后的黑豆子为黑饭,是他们平时碳水的主要来源。
我在旁边看着,觉得这树是真的神奇,不但长得怪,上面托口棺材,还是这爷孙俩饮食的来源。
这时我自言自语道:“我是真好奇这和绞杀榕长在一起的尼玛到底是什么树。”
胡老头在一边不愿意搭理我,这时我身后的杨石却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阴阳树,阴树为绞杀榕,阳树为朱槿。”
此言一出,我和胡老头都猛地转过头看向他。
“你说啥?”
杨石朝着我走了两步,对我说道:“陈先生,你所接触的打更人风水多以符箓卜算为主,而我杨家传承的风水与你的脉别有些差异,多布阵设局的法子。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高人种下的阴阳树,可镇一方地运。”
这时胡老头在一旁脸色凝重地说道:“年轻人,了不起呀,居然认得这阴阳树。”
杨石说的没错,打更人属于风俗行当的一个特殊分支,《打更人秘典》记载的大多都是一些符咒之类的东西。
但是我记得,阴阳树这玩意儿书上也提起过,说通过阴树与阳树的调和,可以达到镇鬼除煞的目的。
但是正常的阴阳树,阴树应该会选槐或者柳,阳树则是桃或者松,且两树只是以一种特殊的风水布局种在一起,并不会长在一起,也不会形成这种“连理枝”。
因此刚才我才没有往这一方面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刚才不知道扎格杰所说的尼玛到底是什么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