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又要了点水来润润喉,这种时候也不好提累。
毕竟我这是在让人家带路,人家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我这时候要是再闹幺蛾子实在不太好。
如此又向前走了有十来分钟,扎格杰骑着的马突然停了下来。
“几位叔,你们先走着,我停下来解个手,对了,宇哥停下来等等我。”
我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你要解手,我停下来干啥?你这是眼睛肿了,又不是手肿了,未必要让我帮你擦屁股?”
扎格杰说道:“宇哥,这话说的,我就是拉裤子里也不敢让您帮我擦屁股呀。
我是想着我这不是看不着东西嘛,我怕你们走远了待会我跟不上。”
我有些无奈地踹了踹地上的黄沙,跟着他停了下来。
眼看着马队走远了,我有些不耐烦地对扎格杰说道:“要拉就赶紧拉,别耽搁时间。”
这时扎格杰从马背上下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
“咋的,你小子还真要老子帮你擦屁股呀?”
扎格杰小声说道:“不是,宇哥,我问你个事儿,这个马队大哥大概是带着我们在往哪个方向走?”
我皱了皱眉。
“你啥意思?”
“之前咱们躲避沙尘暴那个山洞我知道,那里离我家最多也就一个小时的路程,后来你背着我出来按我的指示赶路,即便是走错了,那也偏差不了多少。”
我咳嗽一声。
“你到底想说啥?”
“我想说,他们真想给我们带路的话,两个小时咱们就绝对能到了,可是现在快三个钟头了……”
听他说到这里,我也不吭声了,我拿出刚才灌满的水袋,又掏出舒瑶的莲花灯,取下了包裹莲花灯的白布。
都说没了媳妇儿的男人会变得邋遢不堪,我承认这话没错,至少是在我身上应验了。
不过我邋遢归邋遢,这莲花灯平时的清洁我可是一点不敢怠慢,这块包莲花灯的白布,即便是跟着我经历了沙尘暴,我也没让它粘上一点灰尘。
我把干净的饮用水倒到白布上,又帮扎格杰擦拭了一下红肿的眼睛。
“怎么样,能看到点东西了吗?”
扎格杰点了点头。
“嗯。”
随之我又从腰间扯下了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
“你看看这是什么。”
扎格杰艰难地睁开红肿的眼睛,瞅了瞅我手上的东西。
“马皮?”
我说道:“严格上讲,这应该是我们的马皮。”
这东西是刚才马队大哥请我们吃肉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的,刚才我说了,由于长时间的饥饿和缺水,我的味觉变得很不灵敏,所以吃不出他们给我们的是牛肉还是羊肉。
但是后来我发现,那既不是牛肉也不是羊肉,而是马肉,而且那正是之前我们那四匹在沙尘暴中受惊而跑掉的马。
至于我判断的依据,也就是这块马皮,因为这块皮上有一个圆形的标记。
我们的马是在庄县花钱租来的,这个标记就是租赁马匹的老板烙在马屁股上的。
也就是说,我刚才就已经对他们产生怀疑了,因为那个几个大哥告诉我们的是,那些鲜肉是他们从家里带出来的。
这一点虽然说明不了什么,但至少让我看清楚了,他们并不是向我之前想象的那样,是当地老老实实的牧民。
他们杀了我们的马来吃肉,现在又要好心给我们带路,很难让我不去揣测他们的动机。
但是我也清楚,人性这种东西是很复杂的,老话说的是,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圣人也有污点,恶人也有可取之处,所以我刚才是抱着侥幸的态度让他们带路,现在看来,他们的动机果然不纯。
扎格杰谎称要解手,就是为了单独跟我说这个事儿,我也看出这小子算是比较机灵。
这时我拍了拍扎格杰的肩,示意他先上马。
“你听我说,咱们还是跟着他们走,但心里要提防着点,他们要是敢耍花招咱们就立马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