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是个带把儿的大胖小子!”
我学着隔壁村接生婆的口气,在屋里大喊道。
不知何时,那院门外的纸人已经“闪”到了堂屋的门口,我找了块麻布把那大胖小子裹上,一脸笑嘻嘻地抱了出去,放进了纸人的摇篮里。
我知道,这些个纸扎的玩意儿在有活人的情况下是不会动弹的,于是我笑着对他们鞠了个躬。
“孙老爷好福气呀,替我跟他道个喜。”
之后便是进到屋内,关上了堂屋的大门,过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我再打开门,外面的纸人果然不见了。
二狗他娘在一旁惊呼道:“活了大半辈子人,还没见过这么邪乎的事儿,那两个纸扎的东西难道会飞?”
我冷冷一笑。
“婶子,你没见过的邪乎事儿可多了去了,不过你放心,他们别说是会飞,就是会遁地也没用。”
说着,我捡起了地上的一条红线,这条线一直顺着地面延伸出了二狗家的院子,没错,刚才我在那大胖小子身上绑了这红线,他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它们找到。
当然,前提是这线得够长才行,为了这个,我把家里我妈纳鞋底儿缝衣服的线全拿出来了,有的线不是红色,我便将其泡在公鸡血里将之染红。
最后我还怕不够,于是又将去年本命年舒瑶给我买的两条红裤衩给拆了,所以他们只要不出这个县,我就绝对能把他们找到。
有的兄弟可能要问,你在那孩子身上绑了红线,难道那两个纸人就看不出来?
其实大家不知道,大部分的邪物对大红色其实都是“色盲”,这就是为什么红色可以辟邪的原因。
平常大家佩戴的一些玉佩珠链都是以红线为引,一些小孩或是姑娘家也喜欢在手腕或者脚腕上绑上红绳,其实都是起一个辟邪的作用。
我估摸着时间,孩子应该已经被送回孙老爷子那边了,于是便打算加紧跟上去。
这时二狗他娘一把拉住了我。
“小宇呀,你说二狗他真的醒得过来吗,我看他那样子有些吓人。
你说现在他爹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这孤儿寡母,二狗要是醒不过来,我也就不活了……”
我有些无奈地瞅了瞅她,这些农村的妇人动不动喜欢拿死来威胁人。
“婶子你放心吧,二狗的命已经被‘还’回来了,那瓶子里的东西,你只要按我的吩咐三更过后分三次喂他喝下,天亮的时候二狗绝对能醒过来。”
没错,二狗的命就装在那瓶子里,大家之前听我说阴胎借走了二狗的命,而我干爹又说有办法让那阴胎再把二狗的命给还回来。
现在事儿已经成了,至于这“还命”的过程我暂且不说,因为同样的把戏我还要再耍一遍,到时候大家就清楚了。
第一遍还命是为了救二狗,第二遍则是为了王伯,也就是二狗他爹。
据我所知,那晚二狗和他爹是一起去见那孙盈盈的,那也就是父子二人是同时有了孙家的种,不出意外的话,王伯肚子里的阴胎也会是在今晚出世。
我离开二狗家,提上了干爹事先为我准备的一些贺礼,我现在便是要顺着红线找过去,给那孙老爷子道喜。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来到了陈家村外的一片野地里,果然不出我所料,孙老爷子这只老狐狸行事非常的谨慎,像接孩子这种大事,他自然不会选择在孙家老宅的那片废墟。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得了玄孙之后,心愿一了,以后也再不会回那个地方了。
夜黑风高,东边山头悬着一轮圆月,月亮上像是罩了一层纱布,月光很是朦胧。
那片野地里,我远远便看见有两个人影立在那里,旁边时不时地还传来一两声孩子的哭声。
我深吸了一口气,提着东西朝着那黑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