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牧白黎沉默，明白魏卓的言下之意，简而言之就是配合。

他正要开口，杨铭明冒了出来，挡在他前面，好像完全忽视先前牧白黎身上的不对劲，态度始终如一，甚至还有点欠。

“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找错人啊？为啥要抓牧小黎，我和他认识这么久，可以保证他身边从没出现过可疑的人！而且就算他再怎么聪明，也始终没学会黑客技术，所以他不可能会在网上犯法！”

魏卓失笑，“同学别紧张，我们只是麻烦牧同学陪我们走一趟，做些小调查而已。”

他顿了顿，“以及，请喊哥。”

既没有说什么事情，也没说什么时候将他放回来，估计也只有杨铭明才会轻易相信。

牧白黎慢吞吞地想，倒是没猜到杨铭明接下来的反应。

“那我能跟着一起去吗？”

杨铭明指了指旁边一脸冷淡的牧白黎，“我怕他到时候冷着脸一声不吭，或者嫌麻烦干脆全点头，把自己坑进监狱。我可以充当翻译。”

牧白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杨小明，你吵死了。”

杨铭明一口气顿时呛住，“牧小黎！你仔细想想，如果没有我在旁边，就你那个臭脾气，你在小黑屋吃泡面都不可能会有香肠的！”

魏卓咳嗽一声，故作正经，“牧白黎，请跟我来吧。顺便一提，我们有食堂。”

牧白黎顶着杨铭明的哀怨目光，跟着魏卓进了一辆改装车，而杨铭明则被那些便衣拦在外边，望着这几辆车离开，重重叹气。

“同学，别叹气了，跟我们去局里签个字吧。”其中一个便衣说。

杨铭明诧异：“你们不是一起的？”

“当然不是，那些人是特殊部门的。我也不怕告诉你，反正再过不久，有些事根本根本瞒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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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动静非常大。

牧白黎透过车窗，看到他坐的这辆车的前后左右都行驶着警车，后边还跟着三四辆，警备极为森严，仿佛是在押送什么穷凶极恶的不法分子。

甚至还亮起了警笛，周围一大片都没其他车子敢靠近。

但往深了想，除了前面有便衣拿枪指着他外，竟然没有其他的动作，看似是面对高危人物的高度警戒和暴力执行，行事却又透着几分温和。

领头的态度也温和得不像话，简直像儿戏一样，处处透着古怪。

“魏警官。”

牧白黎从窗外收回视线，平静道：“雷声大，雨点小。”

魏卓：“以防万一嘛，大家都挺怕的。”

他掏出根烟，“介意我抽烟么？”

他等了一小会没见牧白黎反对，就拿打火机点燃烟头，而牧白黎也等到他吸了口烟，才冷不丁开口。

“抱歉，我香烟过敏。”

魏卓刚吸进去的那口烟差点咳不出来，好半会顺完气，捏灭烟头的火星，无奈，“故意的啊，脾气挺大。”

遇到这种事，谁会心平气和呢？

牧白黎心想，面上却依旧平静。他过去十几年里从未体验过如此刺.激的事件，不过意外的是竟然还在可接受范围内……他原来心态这么好的吗？

魏卓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牧白黎转过头一副不想沟通的模样，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等待抵达目的地。

然而在他快要睡着时，旁边看似拒绝交流的人却又开了口，成功把他吓了个正着。

“我以为会有手铐？”

牧白黎不动声色地进行二次试探，注意到魏卓的反应，他没有表示任何歉意，甚至诧异反问：“您完全不警惕是吗？”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这话的确带了点嘲讽意味。

魏卓揉着额头一副半梦半醒的模样，喃喃自语：“我现在开始怀疑那些资料是否可信了。”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牧白黎，“本来打算到了地再说，但既然你问我了，那我先说点。”

牧白黎侧耳认真听。

“在我们得到的消息里，这家烧烤店会莫名崩塌，如同导火线一般令整条街的建筑接连化成废墟，最后演变成大规模的伤亡事件。而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拥有极为恐怖的力量，轻而易举就能破坏一座城市的那种。”

“高层的意思是，如果能困住就戴手铐，如果不行就让我当人形手铐。经过深度思考后，我选择了后者。虽然这么说有点狂妄，但其中的原因你应该也知道。”

魏卓的语气温和，伸出食指，一束火焰在指尖燃烧，明亮的火光照亮车内昏暗的环境。

“你也觉醒了，对吧？”

虽然是疑问的话，语气却十分笃定。然而看着面前依旧毫无反应的牧白黎，魏卓一时半会竟然不知做什么反应。

这小孩也太能沉得住气了。魏卓忍不住揉乱头发，在心里吐槽。

牧白黎倒是不如面上的平静，他原先以为是他非人的身份暴露，导致被官方找上门来，结果不仅仅是如此吗？

而且那番话似乎是明示了他们拥有能获取未来信息的方式。

“不过你要是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正在沉思中的牧白黎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伴随而来的是手腕处的冰冷触感。

他低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正是手腕上的一双银白色手铐，即使在昏暗的车内，也依旧闪着冰凉的光芒。

牧白黎：“……”

车子开到了A市的郊外，没多久出现一个大型的基地，门口站着不少手持枪支负责警戒的警卫。

一辆辆警车经过严格的排查后，逐一进入基地。

基地里有不少身穿迷彩服的人正在夜跑，看见这一辆辆的警车进来，不由放慢了脚步，小声交谈起来。

基地最大的那个二层建筑门口已经站了几个人，其中面色严峻的中年人一看周边聚集这么多人，怒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全体都有，散！”

这音量极有穿透力，在场所有停步旁观的训练兵眨眼间如风般消失，而车内的牧白黎也被吓了一跳。

“魏警官，”他说，“我有点心慌。”

魏卓乐道：“我咋没看出来呢？”

牧白黎抬起手，稍微分开手腕，只见那双银白色的手铐咔得一下，从中间断开了。

魏卓：“……”

牧白黎再次强调：“我心慌。”

男人吸了口气，扶额，“关于你的一系列事情，基本上都是由我负责。我脾气很好，不用担心。”

还真如他所说的，站在门口的那中年人只是严肃地盯着牧白黎几分钟，就带着人离开了，全程一句话不说，气势却格外的足。

还没等牧白黎松口气，一进大厅，不知从哪又冲出一个年轻人，朝着牧白黎的脸就是一拳。

当然，牧白黎躲开了。

年轻人再度上前攻击，但被魏卓拦住了。

“小顾？你怎么在这？谁带你过来的？”魏卓将牧白黎的身影挡住，抓着年轻人的肩膀，皱着眉头问。

牧白黎往旁边一挪，注意到那个“小顾”的青年扒拉住魏卓的手臂，死死盯住他，眼睛通红，神情哀痛，嗓音沙哑，却带着疯狂的执拗。

“队长！大肖小肖他们都死了，一队三组全员阵亡，没有一个人活着……队长你一定要为我们报仇，一定要杀死暴君……不、不，他们的目标是你，队长你别去，快跑！快跑！牧白黎的目标是你——”

他话还未说完，魏卓一掌将他劈晕。后边有人收起枪支，上前扶起这青年。

牧白黎抬头，对上魏卓的视线，慢吞吞地说：“我说我什么都没想，你信吗？”

魏卓：“……等会儿进了房间，态度好点，别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