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症状比较明显,衙门里负责给这些人送药的药童便给用了适合重症的汤药,第一日药效上来后,这些人也确实退烧了,连带着咳嗽的症状也有所缓解,可只过了一晚上病症竟又重新反扑了上来,不仅高烧不退,神志不清,有两个人甚至出现了呼吸不畅的情况。没多久,这几个人就死了。”
顾七闻言皱眉:“据我所知,这段时间棚户区每日都有灾民死亡,你们是如何发现这几个灾民的不同之处?”
贺庸的面色有些难看:“一开始负责送药的药同和差役也没有留心,结果第三日,其中一个负责给棚户区送药的药童也出现了忽然高烧不退的症状,怎么灌药都没有效果,只一个晚上那个药童也去了。后来负责那处的差役就发现那些人的症状和普通感染风寒的灾民症状有些不同之处。
一般灾民因为雨水湿身吹风受寒,大多的症状都是咳嗽伴随着流涕,有一部分人会发热,大多数温度都不算高,即便没有用药,只要一碗热腾腾的红糖姜汤灌下去也能好上大半,另外受风寒的灾民里即便有重症的,从出现咳嗽到发热到高烧体虚短则五六日,长则十余日,且死亡率并不高。虽然之前棚户区里每日都有灾民因因这次的水患死亡,但死亡的灾民大多是年老体弱,或是孩童或是本身身体就有其他并发症的缘故,还有一些灾民是因着在逃难之时被山石砸中,伤口没有即使处理出现感染之故,真正原本身体不错的只因为一场风寒就死亡的少之又少。而即便是这些死者从发病到死亡也至少要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但是这些人却不同。首先这些人起初的症状都是咳嗽,且咳嗽的强烈程度远比一般灾民严重,另外这些人很快就会出现高烧不退的针状,即便是用药也起不来太多作用。另外这些人不会出现流涕的症状,但严重时会呼吸不畅无法言语。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发病后不过两三日之内就会死亡,更有甚者只一个晚上就出事了。”
“这样听起来确实有些像时疫”顾七的神色严肃了起来:“可有将这些发病之人和其他灾民隔开?”
“已经隔开了,只是这种病在发出症状之前很难察觉,有些防不胜防。”贺庸也没有隐瞒,虽然目前看这种病症并没有大范围的传播,还不能定性是时疫,但情况确实有些糟糕,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还是赶尽找几个对时疫有所了解的大夫先确认下这病的起因缘由,又该如何防控治疗。
“贺大人先稍等片刻。这趟四海的镖队带来了不少药材,另外与我同来的还有两个经验丰富的大夫。”
“什么!又新来了两个大夫?!”贺庸等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问。
顾七点点头:“就在后院,只是舟车劳顿,眼下两位大夫正在洗漱休息,只怕没有那么快能出来。”
“大夫一路过来确实幸苦,不急于这一刻,不急于这一刻。”贺庸的声线都开始颤抖了。
顾七招呼贺庸坐下,又让人从自己随身的车马里取出一盒药丸递给贺庸:“这是专门从江州的医馆配来,治疗风寒预防是时疫的清瘟丸,贺大人先拿着,有病无病都可以每日吃上一粒,以防万一。
贺庸有些不好意思,只一想到棚户区的情况,便也不再推辞,将药盒接了过来。虽然他不是主要负责棚户区的属官,但每隔几日还是要去走一趟的;这般情况下,难免也会又被染上的风险,有了这个清瘟丸多少也是保障。
手里握着药盒,贺庸就着茶水直接了当的先吃了一颗,待口感清凉的药丸下肚,贺庸缓了口气,这章先发后改,两小时后再看哦,感谢大家
想到府衙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便问:“这药丸,齐少东家还有多少?”
“这清瘟丸是临时托人配置的,数量并不多,这次带来的一共也就二十盒。”顾七离开麓山郡之前,还并没有传出发时疫的消息,这些清瘟丸定制之处原也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数量确实没有定太多。
另外,定制这个药丸的主要愿意是为了方便携带,若真发生了时疫,以这清瘟丸过高的造价也不适合大面积的推广。
一盒十枚的小药丸子,即便江陵郡其实并不缺药材,这一盒的成本价也得一两银子。
而同样的数量,若换成差不多药效的汤药,顶多不过四钱银子足以。
“不知齐少东家能否将这清瘟丸让与本官几盒?放心,价钱上,少东家只管按照市价开便是。”二十盒的数量确实太少,便是全拿去也不够整个府衙的官员分的,更何况贺庸也觉得自己没脸全要。
“在下能赠给贺大人五盒,再多怕是不能了。若是贺大人往后还需要,在下可以让镖队去定,只之后若是售卖,一盒最低价便是三两银子。”在商言商,定制和运输的成本都不低,这个价格已经是保守估计了。
三两银子一盒!贺庸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小小一盒价钱确实太贵了些。不过想到如今麓山郡内的物价,这要若是真能救命,三两银子算起来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想了想,贺庸郑重道:“如此便先谢过齐少东家的赠药,至于再定制,本官药先回去和其他大人商量以下。”
“应该的。”如果棚户区的病症到底是什么因果还没确定,那盒清瘟丸虽然对大部分的时疫都有预防治疗的效果,但眼下确实还没有试用过,对不对症还是两说,且价格又过余昂贵,自不好贸贸然大量定制-
顾七陪着贺庸又闲聊了一炷香的功夫,再贺庸几次想起身之际,后院伺候的小斯这才请了已经梳洗休整过后又简单垫了肚子的两位大夫来了前厅。
“贺大人,这位是何大夫,这位与您是本家,贺大夫。两位大夫都是江州府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