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腐烂的肉

正当孙正以为李乐就要这样敷衍过去，并因此开始发怒时，却看见他继续说了起来。

“将我们困在楼里的是一种怪物，但和这些食脑者。它是寄生在死物之上，并且能对人施加类似诅咒效果的存在。”李乐伸手接过孙正的结晶：“我正在想办法找到它的位置，然后把它杀掉。”

孙正皱眉，思索片刻后四处看了看，“诅咒？好吧，第二个问题是……这些结晶有什么用？”

李乐还算有契约精神，并没有因为怕麻烦拒绝回答或者撒谎，“可以让人觉醒精神力量。或者帮助已经觉醒的人强化精神力量。你的话……可能至少要十块才能觉醒，可惜这楼里全部的结晶加起来也没有十块。”

“最后一个问题我能不能再想想？”孙正再次皱眉，表示自己还没想好该问什么。

“随便。”李乐并没有无耻地将这句话当成最后一个问题：“我在顶楼，没事别来找我。除非你想好要问什么，或者发现那个怪物的踪迹。”

年轻的医学生走过来：“孙哥，要不问问他这些，额，食脑者的传播方式？”

孙正摇头：“他不是一开始就说了吗？把尸体烧掉，然后让大家分散开来。除去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最后一个问题还是仔细再想想吧。”

不过，如果每个人都可能感染的话，那让大家散开确实是个好主意。

神秘的李乐一来一走就让幸存者们陷入迷茫。谁能想到他搞这么一出单纯是嫌和人打交道太麻烦？

“走吧，去顶楼。”李乐走到在楼梯旁等自己的林茵身边：“那里比较干净。”

“嗯。”林茵跟在他身后，依旧沉默。

她平时是个活泼的少女，但再怎么活泼，碰到这种父母双亡的惨剧也不可能保持原来的样子。

“我也不说什么看开点了。”李乐忽然拍了拍林茵的脑袋，一米六的个头，拍起来非常顺手：“但以后的世界就是这样，最好快点习惯。”

他比较幸运，没什么亲人。自然也不会经历在末世中亲人一个个死去的悲剧。

林茵凑到他身边：“李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好不容易打发了那群幸存者，结果还要被你骚扰吗？李乐捂脸，抬头：“出去之后慢慢跟你讲。你先加油把房子的活化灵找出来。”

“哦。”林茵点点头，闭上眼睛开始搜寻。

晚上，幸存者们三三两两坐在各处吃饭。讨论声传得很远。

“肉类快点吃掉吧，放久了会坏。”孙正叮嘱做饭的阿姨。他尝出这肉有股怪味，但还算可以接受。

大米，或者那些包装起来的零食，或者蔬菜这些，存放时间还算长。但肉类绝对是会容易坏的。幸好现在不是夏天，否则半天就该招苍蝇了。

大部分人现在是吃不下饭的。一是这肉不太新鲜，二是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没散。同时也有亲人刚死的原因。

当然，主要是因为还不够饿。等饿了他们什么都肯吃，在什么环境都能吃。

有个胖子显然没吃饱，于是去找其他吃不下的人，帮他们分担一些。孙正看见了，但他们都是自愿，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这胖子活没干多少，就知道吃。真是……

“傻*，有饭不吃，光干活，早晚累死。”胖子许云雷笑眯眯地吃着饭，却在心中骂那些把饭给自己的人蠢。

他本是一个蹲在家里的啃老族，现在虽说父母都已经死了，但既然还有这个集体能给他依赖，那便无所谓。反正自己不干活，混日子混到救援到来便是。你们还能把我杀了咋滴？

天色渐暗。二月末的临海市，在没有暖气的情况下相当寒冷。但门窗都打不开，烧火取暖属于自杀。

一群人只能尽量多盖点被子，然后靠在一起取暖。

一整天没洗澡的林茵感觉身上有点黏糊糊的，但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找到热水。所以她只能凑合着靠到李乐身边：“我们要再找点棉被吗？”

“你要是冷就再找点呗。”李乐是无所谓，反正握住美人刀后，他的身体基本不怕冷，“这有两块暖宝宝你要不要？”

本打算抱着他取暖的林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里接近零下的温度，比正常的冰箱上层还要冷些。窗外的霜结了一层一层，渐渐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

半夜，想起什么的孙正忽然起身，朝厨房走去。

厨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那个啃老族的胖子在偷吃。

“……”孙正皱眉，将他拉起来，按到地上。

惨叫声中，被惊醒的幸存者们纷纷聚过来，顿时一阵嘈杂。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大家一起指责许云雷，但那家伙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躺在角落砸吧嘴。

然而孙正的却根本没有看这个蠢货一眼。

他蹲到米袋面前，捧起一把米在鼻尖闻了闻。有股陈旧的霉菌味，好像放了好几年一样。

“让刘婶明天别煮他的饭就好。”孙正一句话让大家的讨论结束：“守夜的人都注意一下厨房，别再让这家伙偷吃了。早点都回去休息，冷的话多穿点，几个人凑在一起，抱团取暖吧。”

大家纷纷称赞孙正的办法好，然后将这目光怨毒的胖子拉到旁边，找人专门看着。

孙正摸了摸自己的断掉的手指，把米倒回袋中。幸存者们终于注意到了他奇怪的举动，但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却见孙正转头打开了冰箱。

冰箱现在是没有制冷效果。但里面的冰还在，而夜里放一盆水在走廊也能结冰。所以保鲜效果是有的。

一堆冰块中，摆着大家收集起来的肉和鸡蛋。这层楼三间房里的冰箱都塞了大家从各处收集的肉食。年节刚过不久，肉食相当丰富的，米面零食也一样。所以大家本来都没太担心食物问题。

毕竟这气温，理论上哪怕放好几天都不应该会坏才对。更别说旁边还有那么多冰块。

但现在，冰块中间只剩下一堆发臭发黑，留着浓水的恶心烂肉。

想来只有那些秃鹫鬣狗之类的食腐生物才会愿意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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