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5
到了夜里,月光好像更加亮了。
加西亚掏出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发现明天是个没有一丝云的大晴天。海边带来的冰凉潮湿的东风总算要吹完了,天气又开始放晴起来,他们又要迎来一个晴朗的冬日。
加西亚首先走下了出租车,轻轻呼了一口气,发现白气绕着他的嘴唇向四处飘散。
他们是五个人,所以只能搭两辆车,后面的一辆车还没到,所以加西亚只能在路边多等一会。
就等了一小会,他的鼻头已经被冻红了。
艾玛吐槽:“你也太不耐寒了吧,而且还穿这么少。”
加西亚耸耸肩,“我来自卡斯提尔哎,那里可是南方,不会有这么冷的冬天。谁知道要穿这么多啊。”
他和艾玛一边拌嘴,一边另一辆车终于姗姗来迟,剩下三个人从里面钻出来。
他们在距离安迪家一个街区的位置下车。
在这里下车主要是因为他家门口很可能有人盯梢,对方要是想找到安迪就一定会在他家附近守一个人。
但是他们还是来了,莫迪罗家族虽然是有名的黑手党,平时作奸犯科,但是从来没有什么与神秘界有染的传闻,家组成员都是普通人。
蒂芙尼抬手放出了一道法术,一条藤蔓像是蛇一样从她的袖子里钻出来,飞快的没入夜色里,向着安迪家的方向窜去。
“这是什么?”安迪一脸惊叹。
“一个小宠物。”蒂芙尼淡淡地说,“我不是很喜欢那种会吵闹、好动的宠物。”
她感受着她的小宠物的动向,“你家门口果然有人,等一下,不太对,他看见我了。”
蒂芙尼的皱了皱眉,脸色古怪起来,“他没有恶意,也不是黑手党,事实上,我们刚刚见过他。”
少年们在回忆了一下之前他们都见过谁,威尔表情有点迟疑:“在餐厅里的那位老先生?”
“是的。”蒂芙尼回答,表情奇怪,“他叫我们过去。”
他们走过了一个街区,大家倒是没什么,就是加西亚的鼻头冻得越来越红了,好在他是橄榄色皮肤,其实看不太出来。
走上楼,一位老人就在安迪家的门口等着他们,他双手交叠,将拐杖撑在身体前面,一只脚搭在另一条腿后面,配上他花哨的复古西装,姿势可以称之为风流倜傥。
“嗨,孩子们,我们又见面了。这次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安迪·埃斯波西托。”
他转向安迪,“你还要跟我说你的祖母只是一个普通老太太吗?要是卡特琳娜只能被称为一个普通老太太的话,那世界上绝大多数女巫都应该回家种花去了。”
安迪整个人都懵逼极了。
他说:“埃斯波西托先生,可是我的祖母确实只是个普通老人啊,她养了我十八年,从来就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是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啊?”
老人反问:“你的祖母是不是叫卡特琳娜·卡尔?”
“是的。”
“那不就行了,我要是找错地址还找说对了主人名的可能性也太低了。”老人耸耸肩。
说话的时候,安迪已经打开了门,请再门口的所有人进去——他们都要把楼道堵满了。
埃斯波西托跟在他身后,接着追问,“我先来你家门口的,但是没有人,你祖母呢?然后,我在这个附近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是个普通人。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是说普通人也能来堵卡特琳娜的门了?她以前会直接把这种家伙当成烟花放上天的。”
随着他的问话落下,安迪陷入了沉默。
老人好像从这种沉默里敏锐的捕捉到了某种不详的、让他不愿意相信的噩耗,他再次追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才和卡特琳娜通过信。”
安迪艰涩地开口,就算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他再说一件事还是很难:“有人在这间屋子里杀了她,用大口径木仓。”
老人一瞬间的表情极度地惊愕,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打在他脸上,让他的脸色显得十分的苍白且僵硬。
“怎么会”他喃喃地说。
安迪接着回答:“我来这里收拾她的遗物,顺便找一下她被杀的原因。她是被谋杀的,一个威达利亚的黑手党家族。”
埃斯波西托先生沉默地挥了挥手,他脚边的阴影动了动,从里面吐出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男人,他问:“是他们吗?”
安迪将这个被绑住的男人翻了个身,看见了这个被抓住的家伙手腕上有着一个小小的青黑色雄鹰标志。
“就是他们,莫迪罗家族,那个杀死我祖母的人手腕上也有一个一样的标志。”
埃斯波西托先生低下了头,离他最近的安迪确信,自己一瞬间在这个平时看起来花哨又英俊的老头身上看见了森寒的杀意,他身上那身花里胡哨的复古西装的气质一下子荡然无存,好像那只是一张平时披着的皮,下面是个如同狼王一样狠辣暴戾的真实的獠牙。
威尔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他感觉自己的灵感尖叫了一瞬间,但是只是一瞬间,很快这种危险的感觉就又消失了。
只是一会,他一下又平静了下来,埃先生斯波西托握着他的长长的原木色手杖,用手杖点了点地面,“这只是个普通人,我知道莫迪罗家族,他们也全都是普通人。虽然我和卡特琳娜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但是我不认为这种普通人组成的黑手党家族能伤害她。”
“或许是因为祖母她已经老了?老人总是容易被人伤害。”
埃斯波西托先生摇了摇头,再次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孩子,卡特琳娜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你。”
安迪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卡特琳娜是女巫,一位强大的平谷女巫,她还是西大陆曾经最有名的宝藏猎人之一。女巫的魔力不会随着她们的衰老而减退,只会伴随着她们身体的衰弱和智慧的增强而越发强大。而且,平谷女巫们是如此擅长预言与占卜,她怎么会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呢?”
“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这些,她就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生活,我们家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特别的力量之类的。”安迪说。
埃斯波西托先生摇头叹息,他的手杖点在地上的那个可怜虫身上,一下一下地敲。
“卡特琳娜出事之前几天,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者对你说过什么吗?”
“我那几天都不在家,她确实说过让我别回来给她找麻烦。”安迪说。
“她或许已经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平谷女巫总是有这种力量。”埃斯波西托先生喃喃自语,“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好像一瞬间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声音低了下去:“不可能的那个秘密除了我们,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安迪一脸懵逼。
埃斯波西托先生说:“你是卡特琳娜的孙子,既然她已经发生了这样的悲剧,你有资格知道这件事。”他说完,抬眼看了一眼安迪的同学们。
加西亚和威尔他们很有眼色的就要站起来,退出门去。
“不,等等,他们留下来。我是说,他们也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们。”安迪说。
埃斯波西托先生深深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还是不太相信我。不过没关系,就这样吧。”
安迪讪讪一笑,他是不知道很多东西,但是又不傻,这个埃斯波西托先生目前的一切事情都是他的自述,也很难找到什么特别信任他的方面。
埃斯波西托先生没有在乎,而是缓缓讲述了一个故事。
这大概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们是整个东西大陆最负盛名的宝藏猎人团队。
宝藏猎人是神秘界的一种独特的职业,介于考古学家、冒险家和雇佣兵之间。
曾经黄金时代的超凡世界留下了无数的遗产,那些宝藏隐藏在深山密林中、古老的遗迹废墟中、地面之下、海洋之下或者是平平无奇的旧货店里。而宝藏猎人就是专门负责通过各种各样的线索来发掘这些财富,他们是游荡的旅者,从不在一个地方过久的停留,永远追逐着最珍贵的宝物,在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冒险行走。
他们团队里一共有5个人,差不多是这种团队的标配,除了安迪的奶奶和埃斯波西托先生,还有两男一女,其中一位男士是一只鹰身女妖——别误会,鹰身女妖只是人类给出的种族名,他们当中当然也会有雄性。
他们当时刚刚完成一件探宝的大行动,成功从东大陆的热带雨林中找到了一座远古民族祭神的小城市。
那一次,他们从其中带出了很多曾经祭祀使用过的黄金工艺品,还有一件最珍贵的东西——一盏魔力强大、永不熄灭的玫瑰形状的金灯。这也让他们在全世界彻底名声大噪。
本来他们大部分人也只是以为这个玫瑰金灯是某个雨林中某个古代的小部落进行的对于原始神灵的崇拜时候使用的祭器,只能说这是一件不知名的已经消亡的小神的东西。
但是卡特琳娜一直持不同的观点,她坚持认为,这盏不灭的玫瑰金灯并不属于某个小神的远古崇拜,而是来源于曾经的繁荣女神玛尔塔的教会。因为她认为玫瑰金灯的原料金子纯度非常高,这不像是一个雨林部落会出现的精致工艺,而且它的花瓣的塑形与其中波浪蜷曲的花纹很有明彻斯帝国中期自然主义的风格,与他们找到的其他工艺品不是很协调。
最后一点,其中保持它不灭的魔纹使用方式比起东大陆的粗犷野性其实更接近西大陆的精巧细腻。
要是它真的属于那个神秘的繁荣女神教会,那么这盏金灯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这么多年,这个在历史中曾经煊赫一时的信仰被彻底抹杀,各大教会不遗余力的封锁着它的消息,以至于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而繁荣女神信仰留下来的东西则更加少见,埃斯波西托先生在那之前干了那么多年的赏金猎人,也只见过一个繁荣女神的圣徽,圣徽在拍卖会上被一位富豪收藏家高价买走了。
但是当时他们其实多数都持不同意见,有神秘学加持,练出高纯度的金子其实并不难、而且两块大陆之间一直有着交流,风格接近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卡特琳娜固执地坚持她的观点,她一直是一个非常敏锐的猎人。她说,文化工艺上的交流固然可能,但是一个古老而封闭的、有着自己独特信仰的雨林部落,应该不会把外面传入的那些风格运用到他们重要的祭器上。
不得不说,他们当时都被卡特琳娜说服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总算赶在五一前和大家见面了!
神秘学小贴士:(防止大家忘了,直接放完整版)
一位城主站在他的城墙边,满意地观赏着自己的领土。他亲切地向着市民们打着招呼,人们也以微笑和鲜花回应。
但是他只看了东边一眼,就厌恶地转头离开了,东边也并没有人迎接他。
那里是这个城市里那些肮脏的、贫穷的、懒惰的蛆虫们的居所,破烂的房子,肮脏的人,蚊蝇遍布
这里居住着一位洗衣妇。
她其实并不懒惰,因为她为了赚够明天的面包,每天要把手泡在冰冷的河中超过10个小时。但是她确实很贫穷,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这天,她还在河边洗衣服,但是这时,一件衣服的口袋中突然滚出去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洗衣妇惊呼道:“天哪!我干了什么!”
她极其恐惧,因为这里的衣服都来自于东城,都是那些有钱人的衣服。要是丢掉了什么东西,她就算将自己家的破茅屋全都卖掉也赔不起。
那个未来使她彻底绝望了,开始悲伤地哭泣起来她凝视着水流,觉得自己只能投水了,可衣服还没洗完,要是洗不完的话,他们将要给西城的老爷们赔付金钱。
她的哭声是如此悲切,让水流哗啦啦响动起来,突然,一只白而修长的手从水中伸了出来。
那只手上握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好像是一枚宝石的胸针。
洗衣妇愣住了。
“你刚刚就在为了这个哭泣吗?”
手的主人从水里探出头来,她有着海一样美丽的长发、海一样的眼眸,她的皮肤白的像雪一样,没有双腿,而是一条鱼尾。她被岸上绝望的哭声所吸引,因为怜悯,为洗衣妇找回了这个胸针。
“是的,感谢您,您救了我的命。”洗衣妇大喜过望,接过了那个胸针。
后来,年轻的洗衣妇经常在河边见到这位塞壬,她们渐渐成了朋友。
“原来你只有19岁,那你比我小很多啊。”塞壬说,她的尾巴在月下散发出耀眼的蓝色光泽。
“是的,但是也已经有一个孩子了。”洗衣妇骄傲的回答。
紧接着,她的脸色突然又黯淡下去,“可是,我们马上就要很久不能见面了。”
“为什么?”塞壬问。
“马上就到冬天了,河水会结冰,我也不能时常来这里洗衣服了。我得去另一处温暖一点的水井边。”
塞壬也开始叹息。
“等等!”农妇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叹起来,“你愿意去我家里看看吗?冬天还是很冷的,会冻坏你。”
塞壬想说她并不怕寒冷,冰水也不会冻坏她。但是看见朋友的目光,她还是点头了。
她变出双腿,来到了洗衣妇家里做客。
这是一个下雪的夜晚,冬天的初雪。
洗衣妇一家都很感谢她,洗衣妇的丈夫还特地上山砍来了木柴为客人取暖。他们奢侈的为客人架起了壁炉。
塞壬没有见过火焰,凑近去看。
洗衣妇却以为她是冷了,就拿出了一个火盆。
热烈的火焰火星四溅,小小的火星蹦到了塞壬的身上。塞壬痛呼一声,她的那一块皮肤焦黑下去,她因为疼痛,打翻了火盆。火焰舔舐了她的身体。
她想跃入水中,但是接触到水,她的痛苦反而更加剧烈了。她的皮肤溃烂,魔力流失,水也不再青睐她。
塞壬死在了水中,洗衣妇难以置信,痛哭起来,也跳入了水里。
每个人都是善意的,可同样会导致恶果。
塞壬会被火焰与利刃所伤,但那凡俗的火焰与利刃只有是不带一丝恶意与仇恨的才能伤害他们。
塞壬终究会被善意与爱伤害,继而失去这份爱。
——《莫林童话集:塞壬与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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