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业记得这个房间是谁的,是陈朝阳的,他不止一次听到过里面传来他的哭声和低吼,应该是亲人的死让他痛苦不堪。
可能是心里的情绪释放的差不多了,里面的哭声渐渐平息。
咔
门被打开,陈朝阳的身影从里面露了出来,看到是唐业后一愣,但很快脸上带起了微笑,像平常一样叫了一声老大,不过他的眼睛却是一片死灰。
“你怎么”唐业皱起眉头,陈朝阳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染成了白色,一只衣服袖子向死蛇一样无力拉耸着,让人感到颤栗的是,他被梁翰洋劈到嘴至今没有自愈过来。
并不是没有自愈,而是每次自愈到一定程度时都会被陈朝阳自己撕开,现在他的嘴两边还有刚刚撕开的痕迹,鲜血不停的往两边留。
“嘿嘿,这不是崇拜您嘛,所以就这样了。”
码了下自己头发,陈朝阳像个无事人样的说道。
“那行吧,你自己好之为之。”
“人总需要一些痛苦来告诫自己一些事情不能忘。”陈朝阳张开嘴说道,嘴角两边被撕扯的血肉粘这恶心的口水拉出一条条丝线,看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唐业没有回他的话,转身向着楼梯口走去,陈朝阳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到了楼下,阿福见唐业要出去,本来也想跟着,但被唐业挥手拒接了,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快速把心中烦闷的情绪消除。
和平会的大门外,衣服破烂的幸存者们一排排的坐在这边,甚至有人在这里呼呼大睡。
他们都很长时间没有洗澡,那浓郁的汗臭味似乎就是秦山基地本来的味道,人这种生物优缺点个持,这种恶心的味道闻着闻着也就习惯了。
不知道为什么,和平会创立之时人们就将这里视为禁地,因为里面的两个六阶新人类,但随着时间过去,在这里休息的人越来越多。
和平会这个恐怖的势力是秦山基地中唯一发布过在他们地盘上不能杀人的规矩,形成了一定的秩序,正因如此,秦山基地各个角落里的幸存者都将这里当成了第二的第三街区。
这些幸存者中都对和平会有着好感,在这里,和平会是他们的守护神,没有人会在这里随意拿捏他们的性命。
但在其他势力眼中,和平会是最残暴的一个势力,不久前一个二阶新人类在和平会管理的街道上杀了一个人,可没多久后,这个二阶新人类本人和他背后的势力被六阶新人类唐福杀的一个不留。
此事也让无数普通人心中有了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很久违,就像末世初期时那些保护自己的军人。
可是,这样的军人在末世后就没有再见到过,只有那些作恶多端的士兵!
那些人见到唐业出来,纷纷站了起来,眼神之中有尊敬有羡慕,更有一些人喊到疯狂的喊到:“会长!我要加入和平会!”
“我也要!”
“我我我!会长看看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我要加入和平会,从今以后活是和平会的人,死是和平会的鬼!”
“”
人们疯狂的往唐业这边挤,他皱了皱眉,漠然开口道了一声:“滚!”
一个滚字一出,所有人吓了一跳,和平会会长李鹤年在秦山基地就像是神话般的存在,一开口都让人们感到无与伦比的压力,身体不由自主地给唐业让开了一条道。
走出和平会管理的街道,唐业顿时感觉安静了不少,抬头看了看,今天天气是多云,天空之上随处可见黑沉沉的乌云,阳光也是时有时无。
他看向了北方,那里的乌云最少,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透了出来,形成一道道光束照耀在地上,这样的天气似乎不适合散心,但唐业还是向着阳光最多的地方走去。
秦山基地街道上的人很少,没有人会闲着无聊出来出来,末世之前的那些绿化带上没有一点绿色,都是光秃秃花枝和枯黄的叶子,路两边的大树没有一块树皮,都被饿疯了的幸存者扒了下来。偶尔有几只红羽鸟飞过,身上掉落下一片羽毛落在地上,但很快就被无数幸存者扑过来分食掉。
红羽鸟的羽毛唐业吃过,有点甜,是个不错的小点心,同时也是幸存者们的最爱,但是幸存者太多,红羽鸟能施舍的也只有那么一点。
贪婪的幸存者想去捕食那些红羽鸟,但奇怪的是,这些红羽鸟身上并没有进化生物的特征,可它们的速度很快,除非二阶以上的新人类出手,要不然不会有人能抓到一只。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唐业看不到分割新人类与旧人类的高墙,也看不到了防御丧尸的防尸墙,但心中的烦闷始终没有消除掉。
他来到了一条路的尽头,左侧是条死路,是无数倒塌下来的大楼阻挡着,只能走个十多步,但死路右侧是完好的建筑,一栋残败的居民楼就屹立在那。
后面是稀稀散散来回经过的幸存者,他们过来也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唐业,但并没有说什么,那条死路没人愿意过去,也做不了事情,只是白费体力而已。
也就是说,这条死路很少有人走过去,唐业本来向往回走,但他却看见了一束阳光照耀在居民楼的后方,而居民楼下面有一条不显眼的小巷子。
唐业看着那束明媚的阳光,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这时,天上的乌云缓缓散开,又一道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本来已经这道阳光会驱散自己心中的阴霾,但可惜,并没有,秦山基地里一切仿佛没有颜色一般,只有黑白,组成一种压抑的灰,即使是阳光也无法驱逐这种诡异的感觉。
阳光缓缓将唐业所在的地方照亮,他也走到了那个小巷口前,小巷很长,也很黑,但在尽头那边,唐业看到了一个光点。
那个光点驱使着唐业一步步的走过去,踢开了两边随意扔放的垃圾,“啪嗒!”脚踩在黑褐色的污水滩,他走了进去,身影将那道光点遮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