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晴不是没想过自己去坐牢,不拖累家里,但蒋山河一席话让她清醒。
“你坐牢那苏辰怎么办?”他叹息一声,“你们虽然签了离婚协议,但是离婚证可没办下来,你们现在还是夫妻,钱是挂在双方头上的,难道让他陪你一起坐牢?”
蒋晴无言以对。
这次自己不光害死自己,还把苏辰也害了。
收敛起伏的心绪,蒋晴开始一次又一次拨打杨统电话,陈家是拿得出这笔钱的,眼下只有他才能一解燃眉之急。
然而和往常一样,杨统说了一句在想法办之后就挂掉电话。
电话打得多了,便推脱开会,把公司电话和私人电话都关机。
蒋晴心如枯槁。
在这时候她才真正明白过来,杨统是靠不住的。
忽然。
那位刚才骚扰蒋晴的煤老板又凑上前来,先是看着蒋晴漂亮脸蛋吞咽口水,然后色眯眯地说:“蒋小姐,我可以帮你。”
见蒋晴沉默,煤老板继续说出自己条件:“把你蒋家的股票、药厂、都给我哥严行长,然后再帮我生个儿子,欠款就算还清了。”
他着重咬住“生儿子”几个字,意有所指。
“滚。”
蒋晴被气得不行,骂完之后扭头就想走开。
这完全是趁火打劫!
若不是被逼得急,让蒋家慢慢处置自己的资产,完全能还上欠款。
可那煤老板不依不饶道:“老子也就怕后代长得像我一样丑才找上你,否则你算什么东西,真以为镶了金吗?”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蒋围七、八个人立马注视过来。
有人看戏般戏谑地笑着,有人不嫌事大,开始呼朋唤友。
人越围越多,但包括一些熟人在内,没有一个站出来帮她,蒋晴顿觉孤立无援。
太现实了。
雪中送碳少,落进下石多。
在这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句话的含义,蒋家落魄了,自己什么也不是,自傲的容貌反而还是累赘。
一道道肆无忌惮的目光看着她,她想躲,但躲不开,因为目光如影随形,除非离开这里。
可蒋晴又不能走,事情是自己惹出来的,把父亲一个人丢在这里她于心难安。
也就在这时候,蒋晴手机响了。
苏辰发来一条消息,“等会若有人要收购你的为民制药厂,低于二十万你一定别答应。”
蒋晴愣了愣。
这是一句荒谬得不着边际的话,但她还是下意识地回了一个字:“好”。
苏辰的这一条消息似乎给了蒋晴一些信心,她再次把头抬起来,用眼神余光扫视,那个煤老板还在原地骂骂咧咧。
“都落魄了,还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大小姐啊。”
“老子开价够高了,足够一天换八个了,八比一不比玩你一个更爽?”
煤老板言语极度下流,蒋晴羞愤难当,真想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土里。
此刻,她无比希望苏辰在自己身旁。
只有被人欺负的时候,才能体会他有多好。
貌似只要有苏辰,无论对方人是谁,也无论对方背景多强大,自己都没受过委屈。
可惜....
这么好的男人被自己推开了,而心心念着的杨统完全靠不住。
懊悔如洪水一般,顷刻间装满蒋晴心田。
也就在这时候,蒋山河垂头丧气地走过来。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生起,但蒋晴还是强自问出来:“爸,严行长同意缓一缓吗?”
“唉。”
长叹一声,蒋山河摇摇头,一瞬间好似苍老了十岁。
这一声叹息,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蒋晴心如死灰。
这次真的完蛋了。
因为自己的过错,害了自己,害了全家,还害了苏辰,她恨不得去死。
心一横,蒋晴向严行长的弟弟,也就是那个煤老板看过去。
可是...
只听那煤老板放肆地大笑着,脸上皱纹如褶子,更露出无比恶心的大黄牙,道:“你现在求我,老子都不帮你了。”
“你那个还债方式,稳赚一个美人,又不亏。”有人调笑道。
煤老板一脸鄙夷,“又没镶金又没镶钻石,老子还不稀罕,还是真金白银有用。”
蒋晴完全明白了。
严行长这个弟弟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若信了他的话,到头来只能被白白玩弄。
愤怒!
无比的愤怒。
看着那张恶心的脸,蒋晴紧紧攥住拳头,真想把这种人渣脸打得稀烂。
可是,她不敢,也不能,反而还把想为他出气的蒋山河紧紧拽住。
因为现在真的失势了,和人家没法比,只能任由羞辱。
也就在下一刻....
老天爷仿佛听见她愿望,一个人影几步上去,挥出拳头狠狠砸在那个煤老板的脸上。
苏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