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光是望着青年，柏竹秋眼尾就已经红了，指腹在靳桃浪的耳垂摸了又摸，执拗地在确认什么。
听得见了，阿桃又能听到他的声音了。
“抱歉，让你等我这么久。”
柏竹秋眼眶里载着满满的疼惜，他牵起青年的手，抚上脸颊，长睫翩跹，沾着破碎的泪水，嘴角却挂着笑，如此对撞，看的人心都揪起来了。
话落，周边的景物迅速倒退，喧闹的自助餐厅被漫天星辰代替，他们凌空而立，烈风吹得他们的衣袖簌簌作响。
靳桃浪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身体忽然下坠，柏竹秋搂着他，轻轻拍抚着青年的脑袋。
“执念散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
“嘀嘀——嘀！”
“三床病人呼叫！”
“还有二床病人！”
“做好最坏的打算，手术准备！”
“是——”
医院过道响起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靳桃浪再醒来时，一大圈子的人围着他。
他眨了眨眼睛，想坐起来，却在第一时间被医生阻止。
先是给他做了大堆测试，确定数据稳定，才点点头，示意家属可以进来。
靳桃浪的病床被摇起来，目光绕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没看到想要看的人。
“大哥已经从公司出来，很快就到。”
说话的少年似乎刚成年，面上掩不住的青涩，靳桃浪却在那双熟悉的眉眼中，辨认出这位的身份。
“黎……云？”
“你记得我！”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出来，黎云高兴极了。
从前那个都没他腰高的奶团子，如今已长成翩翩少年郎，原来他昏迷了这么久。
得十几年了吧。
那黎晏……柏竹秋……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竟然是紫色的，像宝石一样。”黎云让看护们全都出去，自己搬来小凳子，坐在病床旁。
靳桃浪笑了一下，“是吗，你的眼睛也很好看。”
黎云脸“唰”的红透了，手指胡乱搅着衣服，半晌才垂着头，闷闷回了句“谢谢”。
这时，门忽然被打开。
还穿着一身病服的黎仟在看到他后，心底最后一块大石头放下，不顾身后黎青羽的阻拦，快步来到床前。
“大人，是我没及时完成任务……”
靳桃浪拉住灵千的手，这一动作瞬间让后者把剩余的话全都憋回去了。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灵千的眼睛。
“回来就好。”他拍了拍灵千的脑袋，“辛苦了。”
灵千身体僵硬了一瞬，然后冲上前，抱住青年的腰！
旁边的黎家两兄弟有点不理解这段神发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不知道该怎么插进去。
好在自家大哥来的很快，他们迅速寻了个由头，眼疾手快地把病房里的黎仟扛走。
很快，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俩人。
柏竹秋的额角挂着薄薄的汗，手里却捧着一束超大的玫瑰花。
他稍微平复了呼吸，才重新抬起脚步，走近病床。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靳桃浪摇摇头。
时光好似特别优待黎晏，除了眼尾的几缕笑纹，他与十几年前并无太多的区别。
身姿依旧挺拔健硕，面容还是如以往那般俊美。
只是层层阅历叠加，酝酿出了奇妙化学反应。
身上最后一丝青涩被卸下，成熟、儒雅、稳重，化作不可言说的气质，将他的魅力再次放大，变得愈发抓人眼球。
甚至于，用简单的帅气形容，都轻薄了他……
靳桃浪问道，“我怎么突然回来了？”
“阿桃是不喜欢现在的我吗？还是你觉得，顾君朗比我年轻，比我帅，你……”
靳桃浪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打断，“哪有人自己跟自己吃醋的！”
“好，那我不吃醋了。”柏竹秋笑道。
靳桃浪撇了撇嘴，就当信了。
他和灵千都已经回归本体，再加上身体被咬过的很好，没什么伤，隔天就出院了。
一出院，各路好友全来探望他们，黎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靳桃浪望着时光在这群好友身上留下的痕迹，心中时不时会觉得悲伤。
每当这个时候，柏竹秋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用各种方式逗他开心。
而这一逗，就是四十年。
柏竹秋最终笑着在他怀里离世，不复以往的悲伤，因为这次他可以确定，再睁眼时，他将会永远拥抱他的爱人。
测试结束在这本豪门虐恋小说的最后一章。
灵魂碎片集结，他破开头顶厚重的冰棺，毫不费力的一击，却引得空间众神后背一僵，眼神纷纷往虚空一处看去。
创世神就待在冰棺旁，百无聊赖地掏了把耳朵，才撩起眼皮，看向面前这个自己亲自选出来的继承人。
之前的柏竹秋一直都是严于律己的老古板，头上只有一束白玉簪，永远的冰蓝色递进的三件套，稍微华丽一些的也就身后那袭域主象征的披风拖尾了。
要不是有脸和身材在那撑着，这衣服套到任何人身上都是场灾难。
“真是有够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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