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晋安面色狰狞。
眼眶猩红,眼睛里的红血丝一根一根的爆裂开来,铺展在整个眼白上显得人凌厉而又疯狂。
他疯狂的向前扑,任凭脚上的镣铐,磨的皮肤都已经烂掉。
他想要杀了面前的人。
面前这个衣冠楚楚却狼心狗肺的人。
顾文卓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一副斯文的样子,轻声说,“我八岁那一年,我爸得了重病,手术费需要二十万,现在的二十万对我来说唾手可得,可当年的二十万对于我们全家来说,那就是一笔巨额天款。
我母亲去会所工作,碰到了你们家老爷子,也不知道是我母亲的幸运,还是我母亲的不幸,我母亲长得很像你母亲年轻的时候,你家老爷子看到我母亲的第一眼就有些恍惚,当时会所老板很有眼力劲儿,当天晚上,又将我母亲送到了你们家老爷子的床上。
结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你家老爷子指着我母亲破口大骂,没有一丝一毫上流社会精英的模样,说我母亲东施效颦,说我母亲不要脸,我母亲彻底的丢了脸,我母亲一直是一个把脸面看得很重的人,我母亲接受不了在自己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天晚上就割腕了。
抢救无效,在手术室里第一个小时的时候,医生宣布了我母亲的死亡,我父亲知道我母亲去世的消息,病情更加严重,眼看着我父亲即将不知而亡时,一个男人像天生一样的出现在了我面前,给我父亲预约了手术,补齐了我们所欠给医院的所有医药费。”
傅晋安握紧双拳,“所以我父亲有什么错?因为多看了你母亲一眼吗?若是你母亲,真的问心无愧,当初为何会答应会所老板,爬上我父亲的床?既然选择了走那条路,又何必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砰的一声。
顾文卓一脚踹过去。
傅晋安连同被绑住的椅子一起翻倒。
狼狈的倒在地上的傅晋安,一边笑一边说,“恼羞成怒是因为被我说中了吗?”
顾文卓眼睛里冒出团团怒火。
他径直走过去。
一拳头一拳头的砸在傅晋安的脸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自诩为上流社会的精英,你们拿着几百上千万,做着慈善事业来给自己树立包装名声,却从来不会花二十万去挽救一个家庭,都是一些虚伪的鬼!”
傅晋安一口鲜血吐出来。
喷在了顾文卓的裤脚上。
傅晋安挑了挑眼眉,“你心疼你母亲,你给你母亲的回馈就是,重新给你父亲一个妻子?”
顾文卓微微一怔,“呵!傅晋安,你儿子的母亲,完全被填充了关于我母亲的所有记忆,当然,是改良版的,我想让我母亲过的生活……”
傅晋安哈哈大笑。
顾文卓的面色更加冷凝,“你在笑什么?”
傅晋安一边笑一边摇头,“可真是一个大孝子!你想让你母亲过的生活哈哈哈哈,那你母亲在九泉之下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啊?”
顾文卓咬紧后槽牙。
傅晋安笑累了,声音都有些疲惫,“真是心疼你母亲,凭一己之力养出来了两个中山狼……”
顾文卓再次一脚踹在傅晋安的身上,“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傅晋安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人的大脑,永远是人无法百分之百控制的,你们自以为走在了脑科的前列,也不过是比旁人多,开发了那百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的大脑领域而已,大脑永远不会被人支配,你们所谓的洗刷记忆和填充记忆,早晚会被大脑亲自摧毁。”
顾文卓轻蔑的勾起了唇角,“那就试试看!”
等顾文卓走出去。
傅晋安眼角流出了两行泪。
——
傅宴深接到了一通电话。
一通陌生来电。
傅宴深声音沙哑,“说。”
对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上了些年纪,“你是阿深?”
傅宴深支起了身子,“你谁?”
顾夫人吞了吞口水,“我知道你父亲和你老婆在哪里,她们在……”
傅宴深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
结果听到对方说到这里。
那边响起了砰的一声,似乎是踹门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挣扎声响起。
电话被挂断了。
傅宴深的心脏忽然有些不舒服。
他抬起手按了按心脏,立刻把这通电话传给了瘦子,“查一下电话号码的归属地,越快越好。”
傅宴深坐在车里,抿了抿唇瓣,对方的声音……
有些耳熟。
不多时。
傅宴深从车上下来,看见面前的这片桃林,桃花早已经落败,看着便觉得惨败不堪。
傅宴深走进桃林,在其中一棵桃子树下面发现了一把藤椅,看起来便是上了年纪的。
继续往里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
傅宴深看到了一座新坟。
他走过去,在坟前蹲下来。
看见坟前树立了一块简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