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蕊讽刺轻笑,“皇上别怕,臣妾只是想来看看,一个昏君到底用什么样的死法会比较适皇上这样的昏君。”
庆帝本是虚弱到讲话都费力的,不过徐烟蕊施针之后,他已经渐渐恢复了讲话的能力。
听得对方这般奚落自己,冷哼一声,
“论心思歹毒,又有几个人比得上你?皇贵妃本是个聪明人,但跟你比起来,还是单纯了。明明前面对你的戒心没有放下,也更信任穆九倾,但终究还是被你三言两语给挑拨了。”
方才徐烟蕊和梅氏的对话他虽然不能动弹,但可是一字不落听到了耳朵里。
徐烟蕊娇媚一笑,也不推诿,只淡淡道,
“人么,总有私心,有私心就有弱点。梅氏的弱点,便是抱着她的门楣出身太过自负,她清高啊,她了不起,哪像我?早已吹落北风中,不是玩意儿了。”
她轻轻自嘲地笑着,看着庆帝,呢喃道,
“这还要多谢皇上垂怜,所以,烟蕊一定不负所望,要么在这大丰皇城翻云覆雨,要么毁了大丰江山半世基业。”
庆帝从前只是觉得徐烟蕊心里有秘密,也曾经好奇她心中所想,往往被她轻易搪塞了过去,如今方知她心思歹毒绵密,想到自己曾经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谁在她身边,心中更是后怕。
“朕居然与你这个蛇蝎妇人同床共枕多时!”
徐烟蕊看着庆帝一脸厌弃,轻笑,
“谁叫你身为一国之君却沉沦美色不可自拔?温柔乡有温柔乡的代价。”说罢脸色一沉,看着庆帝的神情格外鄙夷。
“我即便是女流之辈,也知晓不可感情用事,即便我有心仪之人,也不会耽误自己的大事,你们男人自诩远比女人优秀出色,可无论是你也好魏宸淞也好,终究都为了穆九倾失去了判断的公允。如此,到底谁才是真正能做大事的?”
庆帝声嘶力竭,哪怕是笑,也笑得十分费力,但仍旧看着徐烟蕊道,
“你少自卖自夸,你不过是因为得不到,不得不冷静,又或许,正是因为你没有心,所以那阉人才不爱你。”
一句话点到徐烟蕊的痛处,她冷冷看了庆帝一眼,不再分说,抬手,银针缓缓落在庆帝手臂上几处穴道。
庆帝只觉身体一阵麻木,随后便感到两条手臂都逐渐失去了知觉,甚至想要抬起来也是不能。
他有些惊恐,抬头看向徐烟蕊,
“你这贱妇对朕做了什么?”
徐烟蕊被骂了也不恼,环视着勤政殿一砖一瓦,轻笑,
“勤政殿当真是个好地方,设计精巧,冬暖夏凉,还有这么多的古籍,若是有心朝政,必然是个好君王该待的好处所。”
她目光落回到庆帝身上,语气冷然,
“只可惜,现如今是个无能的废物鸠占鹊巢,赵沛,你说你配躺在这里吗?”
她的语气森冷至极,如同凝视死物一般定定望着眼前的男人,适才好歹声音还有几分温柔,可眼下,连最后的伪装也撕掉,她便只有恨了。
“你敢对朕直呼其名?”
庆帝愤怒之下,挣扎着想要起身,奈何却是身体丝毫不听使唤。
见状,徐烟蕊冷笑一声,
“我看你大可作罢,替你疗伤的人是谁?穆初阳?”
她有些不屑地轻笑,不知是在和庆帝对话还是自言自语,缓缓道,
“老鬼当真迂腐,定要一个徒弟来继承衣钵,竟是找了穆九倾的兄长来。呵……”
她并不知晓穆九倾实际上并非穆家人的骨血,只是自嘲一叹,
“穆家人怕不是克我。”
她喜欢的男人、她鬼僧医圣弟子的名号……
摇摇头,徐烟蕊不再回想过去,转头看向庆帝,
“时局动荡,我一名弱女子需要皇上垂怜,不如……”
她走到几案边,拿起庆帝御用的朱笔,自行研磨,而后缓缓在纸上落墨。
一边写,一边缓缓轻笑,对庆帝柔声道,
“皇上如今身体欠佳,臣妾侍疾在侧,您感念烟蕊用心妥贴,是以决意把江山传于我儿,由本宫垂帘听政。臣妾这般拟旨,皇上可要过目?”
庆帝一听,也不意外,
“你想夺权?就凭你?”
说着便是一阵大笑。
徐烟蕊倒也不在意庆帝的嘲笑,只是缓缓抬手加了三两根针在他脖颈处,
“皇上,痛到极致却不能宣之于口也不能动弹的感觉怎么样?”
庆帝睁大眼睛看着徐烟蕊,她神情淡漠,不知情者单看她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定然想不到她竟这般歹毒。
庆帝发不出声音,只觉得一种令人窒息的痛意从咽喉处一阵阵向大脑处不断侵袭,他惊恐地望着徐烟蕊,轻轻张开,嗓子也在颤抖。
“你……想做什么?”
徐烟蕊轻笑,“我想皇上亲笔誊抄一下臣妾草拟的圣旨,盖上玉玺印鉴。”
“你……做梦!”
眼见庆帝一脸冰冷,压根没有答应的意思,徐烟蕊也不恼,只是一脸淡然,又抬起一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