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赵秉文一家没了踪影

“是人骨。”

春九娘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地就围着坟墓转了几圈，见坟墓并没有被损坏这才松了口气，倒是金明反应极大，一把将村长揪起。

“混账东西，你敢杀人！”

“不…不敢，大人明鉴，我不敢杀人。”村长哆嗦着，踹了踹身边跟死了似没反应的李侃。

“是他，这些骨头都是他弄来的！”

李侃不是死了，而是吓蒙了，听到村长的指控，他心里一急，说话都磕巴起来。

“不…不是，我…没没没杀人，我我我只杀了两头鹿，我没杀杀杀人…”

春九娘看过去。

李侃吓得脸色苍白，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而且那块骨头瞧着像是陈骨，有些年头，李侃今年才不过二十一，是他所为的几率很小。

“金大人，把人都带回去。”

骨头虽然用帕子包裹起来，但孟霁川还是很嫌弃，只用两根手指捏着。

他欲走时，就瞧着春九娘目不转睛地盯着李侃看，这让他眉头微蹙，想到了方才在牛车上，她也是这么瞧着他。

孟霁川有些不爽，走过去朝着春九娘就伸出手。

“帕子。”

思考中春九娘被打断，她有些发懵地看过去，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浑身摸了摸，只找到一个钱袋。

她将里面的几文钱倒出来，递过去，“这个可以吗？”

孟霁川瞥了眼，略微嫌弃地将骨头丢进钱袋，等春九娘将口拉紧，才用手指勾着钱袋离去。

村长和李侃两个人被金明带走，随着孟霁川的牛车一起下了山。

村民们怕惹祸上身，纷纷离去，只剩下春九娘一人在收拾遍地的尸骨。

她挖了个坑，又将兽骨检查一番，骨头里没有可疑的，倒是有些脏器里浮现出一些白色的，跟指头一般大小的颗粒物。

她取出几颗，用碎布料包裹起来塞进袖中，便将那些东西连同骨头一起埋了起来。

随后又撕下布料，沾了河水，将父亲墓碑上的血迹擦干。

做完这些，她盘腿坐在父亲的墓碑后，紧靠着坟圈。

“阿爹，你看到了吗，只有官做到一定程度，才能有资格去谈公义。”

“阿爹，我想参加科举，哪怕知道这场科举最后可能只是个笑话，我也想去试试。”

“阿爹，你等我，我一定能为你洗刷冤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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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九娘下了山，从村子里小路穿过时，她留意了下赵秉文家，除了院外放着一把锄头，院子里黑漆漆，看不到一点光亮。

真是奇怪。

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赵秉文竟能沉得住气。

“九娘，我可找到你了！”

黑夜里，郑杏儿提着灯笼碎步跑来，灰蒙蒙的光亮被晃得有些残影。

“我听说李侃被官府的人带走了，是真的吗？”

先前为了避免郑杏儿再被李侃关起，她便有意将郑杏儿派到邻村周婶子那儿称豆子去。

周婶子家承包了一块地，专门种豆子，豆子的质量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所以她做豆腐用的豆子都是从她那里进。

估摸着郑杏儿一来一回的时间，她也就能将事情处理好，没想到会突生变故。

不过，这下倒不用担心李侃会对郑杏儿产生威胁了。

“墓地边的骨头里发现了人骨，李侃和村长说不清，就都被带去了衙门。”

“九娘，李侃不会杀人的，他只是脾气暴躁了些，可之前他也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我，他才变成这个样子，但他绝不会杀人，你救救他好吗？”

郑杏儿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急得哭出声。

“九娘，你不是认识那个从京城来的官吗？你去让他帮帮忙好不好，李侃真的不会杀人的。”

春九娘扶住哭软下去的郑杏儿，“你起来，李侃现在只是疑犯，只要他把骨头来源说清楚就没事了，等等，谁跟你说我认识京城里来的官？”

郑杏儿听到李侃没事，心情得到了缓冲，但还是忍不住抽噎，“是二族老，我回来时，找不到你，又找不到李侃，就见到了二族老，二族老跟我说的。”

二族老是村长同胞弟弟，性子内敛，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

“这事你别管了，官府那边自有定论。”

春九娘接过郑杏儿手里的灯笼，扶着她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黑沉沉的路上，二人相互依偎，北风凌厉，灯笼被吹的东倒西歪，连带着里面的灯火也时隐时现。

翌日一早，村子里就传出赵秉文一家没了踪影的消息。

春九娘和郑杏儿赶往赵家时，发现赵家不光人去楼空，就连值钱的东西都不翼而飞，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像是连夜急忙走的。

她来到院子，看到了昨天晚上在院外的那把锄头。

也就是说，她下山的时候，赵家人还没有走。

“春氏，你满意了。”

人群里，苍劲的声音里压着怒气。

春九娘回头就看到二族老赵耀武。

“二族老，说话得凭良心，这事情从头到尾我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