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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残肢断臂,傀儡尽灭,白金长袍损失惨重。
贪婪舌尖抵过腮帮软肉,转头望向一身染血的傲慢,发狠的字音从牙缝中挤出:“拼一把?”
他们手底已经没有黑子可行,但对方的白子零零散散还剩不少。
活物到底是比死物更灵活,一场血拼,对方生命力更加顽强,如同在废墟之上开出的糜艳之花。
贪婪可顾不上欣赏,先前操控傀儡已经让他精疲力尽,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如何将对面杀个干净。
傲慢移眸看向还在打的难舍难分的菩提和傅沉,他在瞬间做了决定:
“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闻言贪婪慢慢露出笑容,说不清是决然还是哀伤,他“呸”了一声眼中凝聚暗光,孤注一掷:“那就拼一把。”
冷香自那华贵的衣料上散开,傲慢五指骤然一握,“唰”的一声长剑出鞘,婉若游龙。
银发散开,鲜血在白袍之上绽开绮丽的花朵,傲慢没入人群,气贯如虹。
贪婪浑身内力急促四窜,额头血钻散发出诡异的暗红光芒,好似碰到某种不安的邪祟般,疯狂的摇动作响。
恨不得要将整颗血钻晃碎。
“噗呲——”
霜华凝雪,寒意拨弄,那人倒下时,余光只瞥见对方月华般披落的银发。
“杀——”
贪婪一声厉喝,三位白金长袍眼神呆滞,如同木偶身后拧紧了发条,向他们的同伴冲去。
而血钻终是无法承受过大程度的消耗,“嘭”的一声炸裂,无数细闪的碎片从贪婪眼前溅飞,令他瞳孔骤缩,心脏是被大手攥紧般的生疼。
胸腔痛意翻滚,他像是被血钻吸取完所有生命力般缓缓倒下,眼神不甘的望向最后一个敌人,何安。
“噗呲——”
“噗呲——”
两把长剑似严寒冬日凝聚的冰锥同时刺入彼此的身体,傲慢与何安瞳仁氤氲的水光接连一颤。
随后发狠的将手中长剑顶入对方的肉躯。
“哈……哈哈哈哈,定远侯,我们同归于尽……”
何安神色癫狂愉悦,倒下时,目光遥遥望向远处的傅沉。
大人,我命绝于此,日后不能陪你一道走了。
傅沉似有感应侧眸回望,刹那间眼底刮起一场腥风血雨。
你们倒是好本事,竟让我这支势力全灭。
此刻他也不好受,一身伤痕纵横交错。
起初他并未将菩提放在眼中,但菩提的身上可是有着菩然一半的灵力补给。
虽然菩提也挂了不少彩,但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定能将傅沉铲除!
就快分出胜负时,傅沉不打了。
飞身而下拎起何安,嘶哑的嗓音有着一股不甘的阴森怒意:“他日我必雪恨。”
菩提也未追。
因为现在他们这方的情况也很不妙。
傲慢躺在血泊不省人事。
贪婪同样了无生息。
傅沉无疑是强的,以至于菩提现在阖目感受自己体内的灵力也所剩无几。
他来到二人中间,宽大袖袍一挥,宛如神明撒落的一场银杏雨,灵力凝聚成的金莲洋洋洒洒自空中飘落。
刚一触碰到二人的肌肤,霎时化作光子浸入身体,顺着血液筋脉,通达四肢百骸。
菩提喘息急促,他稳了稳心神,待眩晕感轻些后才抬步上前检查二人的状况。
……
身着锦衣,佩戴玄鸟耳饰的势力正对色欲穷追不舍。
一路走来,逼近绝路,脚后竟是一处深渊断崖。
寒气自下呼啸而上,缠着他的脚踝,有如无数只地狱伸出的恶手,争先恐后要将他拖拉进深渊。
扫过前方乌压压逼近的人群,色欲笑的花枝乱颤:“还追我做什么,早说了,那块符文石被我丢了。”
为首的余娘字字珠玑:“丢了你还跑什么?”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惊讶捂嘴,纳了闷了:“你们一直追我要我命,还不准我跑了?”
余娘没心情跟他扯皮,手势一打,身后的锦衣玄鸟从三方同时攻来。
胸口的蓝色符文石有些硌人,色欲无奈的软下眉梢。
为抢夺这小东西,天下到底掀起了多少战争,四国无一不受碎空迫害。
要人命啊。
色欲脚底法阵流转,华光大盛,余娘即刻高喝:“小心幻术!”
四周的场景变了,化作浓郁苍翠的竹林,孩子们嬉笑追逐,谈笑风生。
春色盎然的景象没有持续多久,倏尔一转,大火燃烧,骨佛珠少年领兵闯入,宗政一族惨遭灭门。
目睹眼前闪过的画面,余娘眉峰下压,耳边响起男人蛊惑勾人的嗓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余娘知晓,却不答。
宗政的灭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惨案。
自从继承人出生开始,碎空各个党派都在拉拢傅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