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谈

给他倒了一杯茶之后，柳钰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她的神情有些不解。自己昨天刚到，在侍郎府住了一夜，今天刚搬出来就被徐晏找到了，难道他一直派人盯着自己不成？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徐晏温声道：“之前我离开扬州的时候，留了两个人暗中保护你，难道你忘了不成？不过你也别多想，不是他们刻意向我透露消息，而是自从你成了杂科解元之后，盯着你的人实在太多，最近这段时间京城里也不太平，你一进城门，一举一动就都被人盯着了。即便没有他俩，我也是知道的。”

听了他的解释，柳钰心中才稍稍疏解了一些，如果暗中保护自己的那个人未经她的允许，便把行踪透露给徐晏，虽然可以理解，但是不可原谅。那她就只能请徐晏把他们收回去。好在不是这样，毕竟他们也保护了自己这么久，若要被真被退回去，想必是会有惩罚的，自己也不想这样。

看着她脸上的不快消退，徐晏这才放松了下来。喝了一口茶，说起此行的正事。

“你这一路走来当真是不容易，好在他们的身手还可以，总算护得你们周全。路上出手的人我这边也已经调查清楚了，是禹王的人，当初你在苏州坏了他的计划，他自然是不肯罢休的。这不，你刚离开扬州就被盯上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暗中保护你。”

说到这里，徐晏有意停顿了一下，看到柳钰一脸迷茫，这才接着说道：“保护你的那些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宣王派去的。他的外家是什么身份你也知道，若不是有那些人在，可能还真的会有一些麻烦。”

徐晏没有把话说的十分明确，但柳钰却知道其他的那些应该是自己需要想明白的，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考验自己对于时局的敏感度呀。

要对自己出手的是禹王的人，这很明显，毕竟自己坏了他们抓钱的计划。但是宣王为什么要保护自己呢？原身与他并没有什么交集。

再一联想到他的身份，柳钰似乎明白了。宣王的母妃云贵妃出身镇国将军府，那家中又有子侄担任皇商，除此之外一家子武将。门下虽有清客无数，可朝堂上的事若没有说得上话的文臣，自然是不行的。

而文臣武将自古便不对付，他有着这样的外加，再加上泰王的外家是御史府，结合来看，宣王在文官势力中自然是不被看好的那个。毕竟如果他上位，那么自然会重用武将，那些文臣又怎么甘心被那些他们看不起的泥腿子压在头上呢？

而自己的出现，正好就破了这个局势。首先自己出身商人之家，在朝堂之上并没有什么倚靠，唯一说的上话的还只是个礼部侍郎，并不是什么高官，而威远伯府虽有爵位却并无实权，更何况与自己也不十分对付。

因此，宣王若在此时对自己抛出橄榄枝，如果是一般人，接下的可能会很大，那么他等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一个筹码。

再加上，皇上如今明摆着要重用杂科出仕的官员，而自己这个身家清白的新人自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而且他觉得，宣王对于苏州发生的事情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加上这件事，自己就铁定不会是泰王那边的人。这样好的机会，他怎么也会好好利用起来。

一旦自己被他招揽到麾下，那么将来入仕的那些注定会被重用的杂科官员，大概率会随着自己这个解元的步伐站在他那边。更何况，以自己的名头，再加上宣王的相助，想必六元及第也不是不可能。有了这个名头的加持，宣王想要那个位置就容易太多了。

“所以，如果我没有接下宣王的招揽，是不是六元及第注定与我无缘？”柳钰直白的问。

宣王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说明他对自己是势在必得。如果自己没有按照他规划的路来走，那么他的报复是注定的。一个身后无人的学子，若想对他做些什么，简直不要太容易。

对他的通透很满意，徐晏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无论是哪个王爷都插不了手，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实力，皇上会力保你。毕竟如果在当朝出现一个六元及第，那也是一种功绩，对皇权的巩固是一个很好的象征，数百年来，从未有过。至于你的卷子会不会被人恶意做手脚，这一点你大可放心，皇上早有防范，会试之时便可知晓。”

听到他这么说，柳钰才算是放下了心上的忧虑。如果宣王真的能决定这件事，那她倒真的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要把宣王送上那个位置。毕竟，科举是选拔人才的唯一途径，如果皇上连这个都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么他这个位置即便是被挤下去，也不是那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我会全力以赴，即便不能夺得头名，也定要拿一个好名次。只是，公平一事上，还望徐兄多多操劳，免得让人钻了空子。”柳钰不放心的叮嘱。

看着他有化身碎碎念的趋势，徐晏连忙应允。

“国子监早已开学，你们要去的话还是要趁早。不过那里边的学生家世都比较显赫，你们初来乍到，受到排挤是一定的，只是还需得提防有人浑水摸鱼。”

“多谢徐兄提醒，我会与他们商量明日再休整一天，后日便去国子监报到。”

柳钰心想，明日还有一出大戏要唱，怎么也不能错过，否则自己的任务岂非完不成了？至于国